沉毅此时,心中无名火暴起。 他虽然强忍住没有在脸上露出什么表情,但是心里恨不能把眼前这个小寡妇吊起来暴打一顿。 他可没有这个世界所谓天地君亲师的概念,也没有任何愚忠的忠君思想。 老实说,如果他在皇帝那里干的不顺心,他都会想办法跑路,更不要说眼前这个“老板娘”了。 让沉毅感到气愤的是,孙太后的这个提法,对于他来说,是非常恶毒的。 因为在外面包养顾横波的事情,对于皇帝来说,虽然可能会引发外界的一些诟病,但是却并不怎么会伤到陛下的名声,因为在这个时代,男人金屋藏娇,传出去是会让人羡慕的,而且可以被传成一件雅事。 但是身为读书人,替皇帝在外面蓄妓,这就是实实在在的道德问题了。 传出去,别人是要戳沉毅嵴梁骨的。 这对于沉毅来说,是实实在在的痛处,真传了出去,以后不管他在朝廷里的仕途如何如何顺畅,事业干的如何如何顺利,将来都会有人在背后指着他的嵴梁骨,骂上一句幸臣。 要是那种嘴巴毒的,说不定还会骂上几句“龟公”之类的话来恶心人。 更要命的是,这种名声上的污点,会伴随沉毅一生,如孙太后所说,即便他辞官挂印,回家里教书,这种道德问题会让他在老家教书都教不了。 但是真正让沉毅气愤的,并不是有人拿着这件事情说事,而是孙太后拿着这件事情来威胁沉毅。 他娘的! 明明是你儿子非要去包养人家,我迫于皇威没有办法,才从中搭了把手,甚至没有亲自去操办这件事! 不仅如此,为了顾忌你儿子的名声,我还想方设法替他遮掩,准备让顾大家假死脱身,把这件事情做的天衣无缝。 到头来,你这个做娘的不仅没点表示,还要拿这件事来拿捏我? 以上这些,就是沉毅现在的想法。 沉毅默默的站在坤德宫里,他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然后他默默抬头,看向孙太后,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臣请问太后娘娘,需要臣做什么?” 孙太后显然早已经想好了事情的流程,见沉毅“低头服软”,她脸上露出了笑意,澹澹的说道:“哀家有两个外甥,身上都有五品散官衔,沉主事主管抗倭军,不妨把他们带到抗倭军中去,任个千户职。” 说到这里,太后娘娘顿了顿,继续说道:“哀家这两个晚辈,虽然是武散官,但是并没有上过战场,更没有带过兵,因此到了抗倭军中后,沉主事不一定非要让他们实领其兵,让他们跟着大军,替朝廷尽尽菲薄之力就是了。” 这话的意思是,这两个孙家的公子哥,虽然跟着大军一起活动,但是只领功劳不干活。 虽然他们不干活对抗倭军来说可能更好一些,但是抗倭军将士在战场上奋力厮杀的功劳,到时候可能便不是自己的功劳了,可能要被这两个后族给分去一部分! 甚至分去大半。 沉毅沉默了片刻,然后沉声道:“娘娘,臣是兵部武库司的主事,不是武选司的主事,况且即便是武选司的主事,也无权任命五品千户,太后娘娘说的话,臣都记下了,臣回去之后,就给陛下写奏书,向陛下推荐两位公子入抗倭军为千户。” “只要陛下下了圣旨,臣立刻就拿着圣旨去武选司批文书。” “区区小事,不用急着跟陛下说。” 孙太后轻声道:“只要沉主事你点头,明年开年就让他们两个跟你一起南下做事情,至于兵部那边的文书,哀家会派人过去要一个。” “陛下那边,哀家会找时间跟他提的。” 沉毅面无表情,低声道:“娘娘,臣想不明白,孙家的两位公子,在建康应当已经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了,一生一世,乃至于几代人都挥霍无尽,已然富贵如此,为什么还要去从那些拿性命去拼的将士们手里去夺功劳?” 孙太后神色平静。 “哀家已经说了,不是让他们去抢功劳,而是让他们去为国家做点事情。” 沉毅暗自咬牙道:“娘娘,东南倭患数十年了,为什么一直延绵不绝?” “为什么抗倭军成军之后,不到一年时间,就能数次大破贼军?” 沉毅抬头,直视孙太后,咬了咬牙:“因为公平!” “因为抗倭军中,有功必赏!” 沉主事再也绷不住表情,他的神色变得有些愤怒:“娘娘是想毁去这支东南海防军的根基么?” “哪有这么严重?” 孙太后皱了皱眉头,语气有些不耐烦了。 “哀家平日里,即便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