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成了齐人眼中“炙手可热”的人物,沉毅心里还是有些无奈的。 仔细算起来,他从正经入仕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是两年时间,按理说连被齐人看在眼里的资格都没有,非要说跟齐人有什么梁子,最大的梁子估摸着也就是他曾经泼过北齐的那位公主。 不过那位北齐的公主,已经被李家收编成儿媳妇,理论上来说就是一家人了,这个梁子应该早早的揭过去了才是。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沉毅在齐人榜单上的名次飙升… 沉毅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看向陆成,问道:“陆卫帅,我能知道这份名单上都有谁么?” 陆成面色平静的摇了摇头:“这份名单,在齐人那里也是绝密,能弄到手不容易,不能外传,不然会让我们在北边的人身陷险境。” 沉毅默默点头,不再说话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又叹了口气道:“卫帅,那现在这种情况,应当如何应对?” “齐人的这个名单,只要进了前十,他们就会…” “不死不休。” 陆成闭上眼睛,默默的说道:“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齐人对沉主事的刺杀,就一刻也不会停,他们不是在刺杀沉主事,就是在准备刺杀沉主事。” 听到这句话,即便是沉毅,心里也有些发毛。 “如果是这样的话,岂不是办差都没有办法办了?” “原先,齐大有是带着三十六个内卫,在暗中保护沉主事,现在这种情况来说,三十六个人是肯定不够用了,我会上报陛下,争取带两个校尉营过来,随时跟着沉主事。” 内卫的编制,跟朝廷其他军队是不太一样的,其他军队的编制是百户千户,而内卫的编制是校尉,都尉。 不过再上一层就都是一样的了,都叫指挥使。 两个校尉营,也就是说会调派两百个内卫,一直跟着沉毅。 沉老爷吐出一口浊气,开口道:“陆卫帅,内卫人力宝贵,不止要为天子耳目,还要为天子副手,就不要浪费人手在我身上了,从今天开始,我住进军营里就是,抗倭军的军营现在每天最少有一两千人在,无论是什么刺客,都不可能进军营里杀我。” 陆成语气平静:“沉主事,内卫已经把查到的情况知会建康了,具体怎么办,不是你我能够说了算的,而是要看陛下的意思。” “陛下对于这件事情,非常恼火。” 陆成沉声道:“无论如何,内卫都要给陛下一个交代的。” 说着,他看向沉毅,又说道:“不过沉主事也不用太过担心,最近一段时间,内卫会贴身护卫你的周全,如果还有齐人敢意图不轨,那么正好可以顺藤扯瓜,将齐人埋在我朝的势力,挖一些出来。” 两国互相对立六十年,六十年时间,你来我往,早就把对方渗透的不成样子了。 可以用八个字来形容。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不止是陈国这边,被齐人埋下了不少人手,北边未尝就没有陈国的人手。 甚至,后者可能更多一些。 因为南陈是汉人政权,而北齐是胡人政权。 胡人政权,就会衍生出胡人贵族,导致民间百姓不满,六十年来,虽然齐人占据了北边的半壁江山,但是民间反齐复陈的声音就从来没有停止过,不止是南陈官方层面的渗透,北齐民间,也是有不少人倒向陈国的。 当然了,如果不是世宗皇帝当年太窝囊,这会儿陈国在北边的民间声誉会更好一些。 六十年前,南陈小朝廷…或者说世宗皇帝,被齐人吓破了胆子,逃到南边安定下来之后,对北齐唯唯诺诺,甚至北齐要求南陈朝廷归还南逃百姓的时候,那位世宗皇帝… 都点头答应了。 以至于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淮河都是封闭的,严禁有人偷渡过来。 这种情况,一直到宪宗皇帝时期,才有所改观,宪宗皇帝也一扫南陈颓气,让这个国家的国民信心,稍稍高抬了一些。 即便世宗皇帝懦弱至此,到今天北边还是有不少汉人思念旧朝的,不是因为忠心,也不是因为什么夷汉之别,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那些胡人老爷圈地! 这种实实在在的利益攸关,才会真正的牵扯到民心。 陆成在沉毅的房间里,跟沉毅足足说了大半个时辰的话,这位卫帅才起身离开,临别之前,陆成对着沉毅抱了抱拳,开口道:“沉主事,陆某临来之前,曾经去宫里拜谒过陛下,陛下让陆某转告沉主事。” 沉毅连忙站了起来,作势下拜,被陆成一把扶住,摇头道:“非是圣旨口谕,沉主事听一听就是。” 沉毅本来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