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玉斯听到这个形容,面色很怪异,“好骗?”
他愣了一会儿,然后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得身体都颤抖,“我还是听到有人这么形容她,我说过她善良,说过她蠢,但是唯独没有说过她好骗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如果她真的那么好骗,我们怎么可能会走到现如今这个地步?”
“如果她真的那么好骗,为什么能从整个新研究院的哄骗之下,还是逃了出去?”
“绫娇啊,你老师可不傻,她除了心狠,就是精明,不然你觉得,她是怎么一步步打碎了我们的计划,让世界变成这个样子的?”
他擦了把流出的眼神,“就是因为她不好骗,所以我们才走到如今的地步。”
“如果她好骗,那就不会有你们后天异能者的存在了,因为从始至终,被选为世界奠基石的,从来都是你们这一群被污染掩埋了的异能者啊。”
“如果没有出现的话,那我保证,世界绝对不会乱成这样子,依旧会按照原有的秩序运行。”
“现在之所以这么混乱,全都是因为她啊!”
谷玉斯笑着,几乎要笑岔气。
他看着明显带着疑惑之色的绫娇,撇过头,“死了你这条心吧,你老师是个狠人,自从当年我们有意无意的透露出同化计划的时候,她当场面色就变了,满脸的不可思议,也就是那个时候,我们就知道,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跟她走在一条道上了。”
“你知道她当初为什么要化名施容吗?”
“因为她愧疚啊。”
谷玉斯分明在笑着,却感觉不到一丝的笑意,“当得知我们那普通人做实验的时候,她就很难受,并且此后的十几年,一直在弥补,尽可能的去弥补这个世界对你们的伤害。”
“看吧,从这点上看,我们压根就不是一路人。”
“为了她,我们硬生生的将计划耽搁了那么久,现在才启动,我们对她已经够尽心尽力了。”
绫娇啊了一声。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新研究院能为施容将计划推迟,确实很看重她了。
可是她还是出走背叛。
从他们的角度看来,便是怒其不争。
“怪不得我总觉得你们之间的氛围很怪,她说要报仇,报的只是当年你们给她下毒,让她深受重伤的仇。”
他总算明白了,“她只是在恨你们当年对她下毒手。”
“对。”
“怪不得。”绫娇轻笑一声,“怪不得当初的谷却欢会为你们挡住边境的那个皇级畸化种,因为你们曾经对她确实很好。”
现在,他对曾经的老师,高高在上的引路星总算多了一层的了解。
绫娇无数次想过,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为什么会那么分裂。
现在看来,那不是分裂,只是她也搞不懂自己的情感吧。
一边是在众人的祝福声中长大,深受爱戴的谷却欢,
一边是坚持心中所想,却被抛弃的施容。
很难从中选择一个。
所以施容在属于谷却欢的掌声之中很难成长。
如果她要做谷却欢,就要抛弃掉自我。
如果她要做施容,就要抛弃掉谷却欢。
两者注定不能共存。
所以当光鲜亮丽的谷却欢被击碎的时候,由痛苦产生的情绪就缠上了施容。
那一刻,所有人都在抛弃她。
那一刻,没有人爱她。
就因为她选择了做自己。
绫突然觉得心脏刺痛。
如果施容是寻常人,那么无论她选择做谁,都会有人爱她。
但是她不是常人。
她是药剂师。
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药剂师。
她的立场代表了太多。
一旦她选择帮助早已被放弃的人,那么新研究院的一切极其有可能不保,就跟现在一样。
如果不是他们有圣者,早就被拿下了。
杀了她,远比留下她更有价值。
谷玉斯撑着下巴,“怎么样,听完了之后,对你的老师是什么想法?”
绫娇顿了一会儿,“如果你知道施容能成长到如今这个地步,你们还会对着她下杀手吗?”
“不会。”谷玉斯冷漠且认真,“我们只会下更毒的手,确保她彻底死去。”
而不是留下这个心腹大患。
从她做出选择的那一刻,他们就没有回头的可能性。
不杀她,她一定会阻碍他们。
没有商量,施容必须死。
“你不觉得她很可怕吗?”
“什么?”
“一个轻易便能制造出一切,改变一切,并且无论如何都打不死的敌人…很可怕不是吗。”
谷玉斯第一次跟人谈及这件事,“如果她还是十八岁的谷却欢,那我不会惧怕她,但是她现在是二十八的施容,是在新研究院的围困下,依旧活得辉煌的施容,我会觉得她恐怖至极。”
“我现在,已经开始恐惧她了。”
“那是一种对于强大执棋者的恐惧,从她将圣者设计而出的那一刻,我就意识到,我们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得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