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下午的头脑风暴,
给刘琛带来了很多新的设计想法,所以当晚上李媛邀请他去看文艺汇演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
在宿舍就开始写写画画,他的房间在海堤上,窗户对着海面跟沙滩。
而他的书桌正巧就在窗户下面,
图画累了,他就会抬头看一眼繁星点点的星空,
也会想这个时候,芸芸在做什么?
是不是跟袁青一起练曲子,
她是首席,而袁青是指挥官。
上次那场演出,两人光是眼神交汇就有好几次。
默契程度比自己要高很多。
两人在精神上高度同频的状态,想来,他这一辈子都不能达到。
想到此,手上验算的笔再一次停下来,他心烦意乱的翻出昨天下午新买的笛子,再一次笨拙地拿起来。
站立,双脚自然分开。
刘琛将嘴唇自然闭合,然后贴在吹孔下沿,对准吹孔吹气。
动作标准熟练,脑海里浮现出他已然背熟的五线谱。
以他的智商跟手脚协调度,保证每一个音调都准确无误地从气孔中流淌出来。
声音没错。
调子也对!
可就是不好听!
刘琛尝试了好几遍,全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在做调试。
怕吵着左邻右舍,他拿着乐器往沙滩上而去,这片沙滩隶属军工的船舶厂,没有闲杂人。
月光下的沙滩很安静。
天上的星星一眨一眨,像是在跟他诉说着刚刚被吵醒的委屈。
——
终于到了压轴登场,
张艳提着一口气,在袁青的指挥下上场。
灯光下,黑脑袋乌泱泱的一片。
想到这里面有那为刘工程师,她的心脏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等会她是不是会看到自己呢。
旁边的女同志忍不住小声窃窃私语,
“张姐,咱们可得好好演,没准就能遇到一个好的,做军官太太。住在这里,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多浪漫。”
另外一个女同志切了一声,“张姐家本来条件就好,家里肯定不会让她来这边。”
刚刚说话的女同志又道,“那就挑从京市来的研究员呗,今天不是来了好几个,周芸芸今天不在,张姐就是主角,还怕他们看不到!”
“周芸芸那样的都能找到一个研究员做对象,张姐比她差哪儿,要我说张姐跟上次抱周芸芸的那位才相配,郎才女貌的。”
张艳听到这里,捂着嘴笑了一声,
“别打趣我,快站好,大合奏呢!”
说话的两位女同志瞧见这个情形,对视一眼,看来张艳还真对那个研究员有兴趣啊。
张艳摆好姿势,昂着头,冷艳高贵。
为了今天这场演出,她确实花了心思,从前她高傲,文工团里不是没有示爱的男同志,可她都没瞧上。
还有隔壁炮兵营也有男士兵跟她告白。
但无一不是被她拒绝了,原因就是她张艳一直是大院里最高傲的小孔雀,要找她就找那个最好的。
原本她对魏建国有点意思,可那天看到刘工抱着周芸芸从追光下走了的背影。
她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这样清隽出尘的男同志。
张艳承认自己沦陷了。
家里从小就把她当成小公主一样宠着,她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既然首席的位置让周芸芸抢走了,那她就从别的地方抢回来。
张艳今晚的发挥超常,跟一众合奏十分和谐。
就连袁青都对她刮目相看。
等到一曲毕。
台下沉默数秒,才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所有人下台后,都围在了张艳身边,夸赞她今晚简直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张姐,您今天可真是独领风骚,你是没看到,坐在侧面那群海军同志都看呆,我下台的时候还听见,好几个男同志打听您呢。”
“何止海军,就中间那群不苟言笑的研究员都是一脸陶醉呢。”
听到研究员也听得入神,张艳身后无形的小尾巴就要翘到了天上去,
“上次竞选失利后,我反思了一下自己,最近好像找到了一些感觉。”
袁青也沉默的点点头,“嗯,有进步!”
众人开始收拾东西,有小姐妹问张艳,一会要不要去跟研究员们吃夜宵。
张艳眉目含羞,“京市的刘工去吗?”
不知道是谁随口回了一句,“下场的时候,我好像没看见刘工,李工也没来……”
——
十月份的沙滩到了半夜,已经有些凉了。
周芸芸裹紧了外套,听到舞台那边已经开始撤灯光,她转身正欲往回走。
一阵刺耳难听的竹笛声打乱了她的脚步。
能将竹笛声吹的这么难听刺耳,周芸芸还是头一遭听到,
她八岁的时候也喜欢玩儿笛子,但属于无师自通的那种,琴谱是闺蜜江婉宁偷来给自己的,笛子是她央求老爸给自己买的。
吹了一阵子,就已经能熟练的吹出曲调。
后来她嫌弃这个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