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阿爷到底发生了何事,再想法子。阿爷现在才被带走,总不见得会连夜审讯他。”
孟允棠点点头,用帕子掖了眼睛,努力控制自己不哭出来,免得让阿娘更加烦心。
孟础润换完衣裳来听闻阿爷被抓的消息,也是惊愕不已。三人默默吃过晚饭,周氏打发他们姐弟房睡觉。
躲到床帐中后,孟允棠就再也忍不住了,趴在枕上眼泪直流。
想起那日贺临锋对说,旁人一时心血来潮就能叫家破人亡,当时有些害怕,是并未真正放在心上,还侥幸地想,家里只有阿爷一人做官,又是个小小的西市署丞,谁会闲没事来为难家呢?
他又说,他能保护的家人。可是他自己现在也入了狱。
他会怎样?阿爷会怎样?
外祖家那么远,没有人在长安做官。阿爷这边,大伯他们又靠不,到底该怎么办?
孟允棠长到这么大,第一次清醒地意识到,自己以往的想法错得有多离谱。竟一直以留在家里靠爷娘生活为目标在行事,却未想过,幻想的美好生活能够存在的前提是,的阿爷阿娘都好好的,不会犯错也没人来害。
而一旦犯错或是被人陷害,保护不了他们,那期冀留恋的美好生活,就会在瞬间轰崩塌,片瓦不存。
这样不行。
可是,到底又能为阿爷阿娘,为这个家,做些什么呢?
大理寺监牢中,孟扶楹心烦气躁地在牢房内不停徘徊,狱卒送来的晚饭也没吃。
贺砺来到靠近他牢房的这一边,隔牢柱问道:“孟公,犯何事?”
孟扶楹停脚步转过身来,这才发现隔壁关的居是贺砺。
他惊讶了一瞬,脸就放了来,心中还记恨贺砺将孟允棠扣了一夜的事,道:“不劳贺大将军垂问。”
“孟公若如此想,只怕很难出去了。因为旁人将关到此处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看见。如若不,凭的官位,除非犯的是谋反叛之罪,否则,还不够资格关到此处来。”贺砺道。
孟扶楹一呆,意识地看向贺砺的另一侧牢房。
牢中昏暗,他哪里看得清?
贺砺为他解惑:“那是童廉童相公。”
孟扶楹不解:“为何让看见我?”
这时狱卒来了,将孟扶楹的牢门打开,说上头提审他。
贺砺看他被狱卒带走,慢慢到石床边坐。
隔壁童廉沙哑嗓音开口:“也被人捏住害了?”
贺砺没吱声。
一个多时辰后,孟扶楹被两名狱卒架了来,仆倒在牢房中的稻草堆上,半晌都不动一动。
童廉瞧见了,道:“被人拿捏害的感觉很不好受吧。”
“他们此举,目标是,确守口如瓶一直到死?”贺砺望他的背影。
“人有的时候看起来仿佛有选择,其实是没的选的。”童廉微微偏首,问他:“贺大将军,有的选吗?”
贺砺看向另一边的孟扶楹,眉头紧蹙。
不用想,就算不知道阿爷已经被用刑,此刻也一已经哭成个泪人了。
牢里审讯用刑,轻重都是有门道的,孟扶楹侯府嫡子出身,没习过武,没受过苦,被故意针对的话,能熬过几次刑?
贺砺很不喜欢这感觉,他也没犹豫太久。
来到牢柱边上,他伸手到对面,摸了摸孟扶楹的额头,还没开始发烧,身上既有了伤口,在这牢中,发烧是早晚的事。
孟扶楹呻i吟一声,睁开眼。
“犯何事?”贺砺再一次问他。
孟扶楹长这么大第一次遭这罪,可能会没命家与妻儿团聚的恐慌让他顾不上颜面自尊那些虚缥缈的东西,虚弱道:“他们抓到一个在西市打灯笼铺子的旗号私卖弩箭的人,那人交代,弩箭需的零件,是经由我的手运入西市的。”
“实情为何?”
“前阵子,我应我兄长请,放了两车夹带香料茶叶的货物过关。”
“可有交代此事?”
孟扶楹皱了皱眉头,忍痛道:“没有,我兄长不会故意害我,留他在外面,许是还能替我想想办法。”
贺砺语,想原来孟允棠的心软和天真,还是家学渊源。
“明日一早我会出去,在我来之前,若他们再提审,需老实交代。此时入狱绝非偶,们兄弟二人只怕一早就在旁人彀中了。”贺砺道。
孟扶楹不明白,挣扎抬起头来,问道:“谁会害我?”
“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