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一进县城,陈常山接到张秋燕的电话,让陈常山回家休息,她和马达去向县领导汇报情况。
陈常山应声好。
两辆车分道扬镳。
陈常山回到自己的出租屋,第一个感觉就是终于可以休息了,先好好睡一觉,其他的,暂时都可以抛在脑后。
往床上一倒,陈常山即昏昏睡去。
他睡得很香,一直到天光放亮,陈常山才从睡梦中醒来,晃晃脑袋,这是这几天睡得最踏实的一晚,所有倦意都消除了,又可以精神抖索开始新的一天。
陈常山下了床,匆匆洗漱完,吃了早点,正要出门上班,手机响了,是张秋燕的电话。
陈常山接起,即听到张秋燕的声音,“在家吗?”
陈常山道,“在,正要去上班。”
张秋燕沉默片刻,“你先在家等我,我有事和你谈。”
电话挂掉。
陈常山坐回到沙发上,该来的还是来了,听张秋燕的口气,应该不是什么好消息。
但他的心已平静,可以接受一切。
十几分钟后,屋门被敲响。
陈常山起身打开屋门。
张秋燕站在门外。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门,陈常山道,“吃早点了吗,我这有面包。”
张秋燕道,“吃了,我们坐下聊会儿吧。”
陈常山点点头,给张秋燕倒杯水,两人相对坐下。
屋内静了一会儿,张秋燕道,“昨天的会开得很晚,快到凌晨才结束,县里主要领导几乎都参加了。
会议结束后,我本来想给你打电话,但考虑时间实在太晚了,你肯定已经休息,就没有打。
这次下乡,你确实辛苦了,应该好好睡一觉。”
陈常山笑笑,“昨晚我确实睡得不错。”
张秋燕也笑笑,“那就好。”
屋里再次陷入沉静。
陈常山打破沉静,“张局,有什么话你就说吧,什么样的结果我都能接受。
不就是开除吗,离开体制,我也饿不死。”
“没那么严重。”张秋燕接过话,“昨天的会议就两个议题,第一个议题就是马家沟的事情,既然乡里和百达都同意继续遵照当初的协议执行,当初签署用工协议,是李书记提出的,协议继续执行,李书记保住了面子,牛县长保住了人,大家各有所得,也就没有分歧了,这个议题很快就通过了。
关键是第二个议题,会上争执的很激烈。”
张秋燕顿顿。
“关于我?”陈常山道。
张秋燕应声对。
陈常山一笑,“我还真没想到,我一个股级干部,还是代理主任,居然会让县里领导争执激烈。”
张秋燕道,“关于你的事,会前,我特意和李书记做了沟通,李书记当时就表示,我在会上讲述你的问题时,可淡化处理。
最后他再提议,对你的处分是口头批评教育,最多延长你几个月的转正期。
这件事就过去了。
可我也没想到会议中间发生了意外。”
“意外?”陈常山一愣。
张秋燕点点头,“不知道是谁给刘文昌送了一份协调会的现场录音。”
“刘海的爸爸?”陈常山问。
张秋燕应声是,“本来昨晚的会议不需要他参加,结果他中途带着录音到场,当场播放了录音。
录音经过剪辑,主要了保留你说的那些话,刘文昌以这些话大作文章,说作为县里委派的下乡干部,却在停职期间,擅闯会场。
对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公职人员如果不予以严厉处分,将会有更多年轻干部效仿,由此带坏整个田海县的干部队伍。
他虽然是在扣帽子,但你说的那些话,也确实被抓住了把柄。
刘文昌一闹,我也没办法再淡化了,只能如实把协调会的情况讲了。
常山,对不起。”
陈常山一笑,“不用说对不起,这是我自己作的,我接受结果。”
两人目光相对。
陈常山道,“我一会儿就去局里把离职手续办了,反正是要走了,与其被开除,还不如自己先走。”
陈常山刚要拿水杯。
张秋燕按住他的手,“我刚才说了没那么严重。”
两人目光再次相对。
陈常山道,“刘文昌不是要对我严厉处分吗?”
张秋燕轻嗯声,“扣了一堆帽子后,刘文昌确实表示你这样的言行已不适合继续留在队伍里,牛县长他们也同意。
但李书记极力反对。
马家沟村民集体签名的那份心声也起了很大作用。
李书记说,我们开发马家沟初衷就是造福乡里,如果一名年轻干部,因为为百姓说了几句话,做了一些事,就被免职开除,那以后我们的干部还有谁再愿为老百姓说话,做事。
这和我们的初衷岂不背道而驰。
对你的一些不适当言行,可以进行批评教育,按规处分。
但绝不能以开除解决。
李书记拍了桌子。
孙书记他们也都认同李书记的看法。
最后的结果就是你还可以留在队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