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稍怔片刻,笑道,“张所要和我单独谈,我以为什么事,原来就是这点事啊。
我让小李他们去七里巷,事先是没和张所打招呼。
因为我觉得这不是大事,就是一次普通的出警,没必要惊动张所。
至于七里巷现在住的是谁,我也认为不重要,我们出警看的是案子,不是看人。
难道以后所里所有出警,都得先向张所请示,才能行动?”
刘天面带挑衅。
张野冷笑声,“刘所,你确定这次你让小李他们出警,看得是案子,不是人?”
刘天脸色变变,“张所,你这话什么意思?”
张野近前几步,更近距离看着刘天,“刘所,七里巷现在住的是谁,你心里明白。
但有一点你肯定不明白。”
刘天忙问什么?
张野依旧看着他道,“一个月前还被停职的人,一个月后却能升任副乡长,虽然是代理,但那也是副乡长。
如果背后没有强势人为他说话,他能有这种转变吗?
我是不能。
你刘所能吗?”
刘天的脸色更加难看,“这?”
张野更近一步,目光也更犀利,“王乡长,牛县长再强势,乡里县里,还是书记说了算。
今晚若真查出什么问题,他的结果估计依旧是停职几天,然后再调到某个乡镇任职。
可你刘所就未必了。
你查了上面派下来的人,也就是打了上面的脸,到时总得有个交代。
让你查的人肯定不会担这个交代。
最终谁承担这个交代。
刘所,你自己想吧。”
张野冷笑声,回到办公桌后,啪,点了支烟。
刘天顿时冷汗直冒,快步到了办公桌前,“真查出问题了?”
张野看向他,反问,“你是希望查出问题,还是没查出问题?”
刘天顿顿。
一缕烟雾飘到他面前。
烟雾飘散。
张野冷冷道,“看来这个问题,你回答不了,那就别回答了,我还有事,刘所请自便。”
说完,张野就要拿桌上座机。
刘天立刻按住话筒,“我能回答,我当然是希望别查出问题,可有人向我举报,我也不能不安排人出警。”
“谁举报的?”张野的问题立至。
刘天稍一迟疑,张野又要拿话筒。
刘天再次把话筒按住,“薛冒。”
“薛乡长?”张野问。
刘天点点头,“薛乡长给我打电话,说新来的陈乡长作风有问题,刚到任就带女人回家嫖宿。
万一被人举报到县里,不仅是他个人的事,也影响乡里声誉。
所以让我派人过去处理一下,然后内部解决。
我认为薛乡长的话也有道理,就让小李他们过去看看,没查到最好。
查到了就在内部解决。
为不让陈乡长难堪,我特意没和小李他们说七里巷住的是谁。
我不是不想和张所打招呼,是想查完,再向张所汇报,商量怎么解决。”
刘天态度谦恭。
张野心里骂句脏话,听到陈常山身后有背景,你小子就怂了,开始说软话了。
你这种人就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哪边势大望哪边倒。
见张野没说话。
刘天又小心问,“张所,到底查出问题没有啊?”
张野按灭烟,“什么都没查到。”
刘天立刻松口气,“那太好了,我就说嘛,陈乡长是县里派下来的,怎么可能干那种事。”
张野打断他的话,“没查到是好,可陈乡长一个人在家睡得好好的,突然来两个警察平白无故把人家查了一通。
我们总得给人家一个交代吧。
刘所,你说怎么交代?”
“这?”刘天怔怔,“这又不是我要查的,是薛乡长。”
张野接过话,“是薛乡长让你查的。”
刘天顿顿,“反正是薛乡长给我打的电话。”
张野拿起话筒,递向刘天,“那你现在就给陈乡长打个电话,把情况向他解释清楚。”
刘天看着话筒,“我打电话”
“难道我打吗?”张野冷冷道,“刚才在七里巷,小李他俩差点对陈乡长动了警具。
不是我及时赶到,现在事就已经捅到县里了。
查无实据,还滥用警具,这要追责下来,刘所,你能躲过交代吗?”
刘天虚汗直冒,“张所,你的意思?”
张野道,“我的意思早交代比晚交代后,不就是个误会吗,责任也不在你身上。
有人举报,就得出警,你是例行公务。
我相信陈乡长能理解。
最后按你所愿,内部谅解。
可这件事,如果陈乡长迟迟等不到交代,明天一早,把事报到县里。
县里领导觉得面子挂不住,肯定就不能内部谅解了。
刘所,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决定吧。”
咔哒。
张野把话筒放回座机。
刘天一激灵,“张所,这电话能不能你帮我打,和陈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