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眉到了楼下,刚上车,手机响了,一看号码,柳眉皱皱眉,接起电话,“爷爷,我是在田海,和个人的事没关系,我不是来找陈常山,以前那些话都是开玩笑。
爷爷,咱们家里人说的话,以后能不能不要对外人讲,害得李正海给我打电话,好像我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我有自己的想法。
农民出身怎么了,往上翻,谁家祖辈不是农民,我小时候您也不是总教育我,我们吃的粮食都是农民伯伯种的,不能轻视农民。
您忘了?
这和结婚是两码事。
我也没说要和他结婚,我只是作为同学,感觉他个人挺有能力,就在您面前夸了他几句,您就误会了,现在我把情况说清楚了,您不误会了吧。
那就好。
我现在回不了江城,我手里的工作还没处理完,我向您保证我留在田海就是为了工作,肯定和陈常山没关系。
我还要见个客户,先这样吧,我一回江城就去看您。”
电话挂了。
柳眉长出口气,真是难缠的老人家,再看眼楼上,陈常山拒绝自己,似乎是有道理的,即使最终他能被自己接纳,也难被自己爷爷接纳。
门第的代沟,口号上不存在,实际刻在每个人心里。
从下往上想跃过代沟,必须得先学会弯腰,陈常山有自知之明,又不愿意弯腰,所以他选择了拒绝。
陈常山,你骨头硬,但你的拒绝只会让我更关注你,我就留在田海,看你能不能靠自己更上一层。
能,我欣赏你的硬气,不会放弃对你的关注。
不能,说明你只会口嗨,以后你也就是我的普通同学。
柳眉一笑,开车离开。
陈常山站在窗前,看着柳眉的车开走,回到茶几旁坐下,看着对面空荡荡的沙发,回想着柳眉刚才的话。
棋子。
自己真的是一枚夹在派系角逐中的棋子吗?
陈常山摇摇头,不,自己不是棋子,自己在花田乡所做的一切都是凭心而出,自己站队李正海,纵然有其它原因,但根本原因,自己和李正海想法一致,都想为花田乡,为田海做点实事。
纵然自己最后没有成一乡之长,这个想法也不会改变。
在没有看到花田乡变得更好之前,自己绝不会离开花田乡。
陈常山重重握握拳。
心意已决。
黄昏悄然而至,陈常山正要为自己准备晚饭,手机响了,陈常山拿起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陈常山迟疑片刻,接起,“你好,哪位?”
“是陈常山陈乡长吗?”对方反问。
陈常山应声是。
对方笑道,“陈乡长能听出我是谁吗?”
陈常山品品对方的话,有点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
对方又一笑,“陈乡长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财政局的李通。”
陈常山一拍脑袋,想起来了。
“原来是李主任,李主任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
李通笑应,“肯定是有事,要不然我也不会冒昧打扰陈乡长,陈乡长现在在县里吗?”
“在。”陈常山道。
“那半个小时后,我们在明月楼,见面聊,我请陈乡长吃饭,到了明月楼,陈乡长给我打电话。”李通很客气。
陈常山更疑惑,“李主任,有什么事,咱们电话里说就行,没。”
李通打断陈常山的话,“陈乡长不愿意来,是不还计较上次的事?那都过去了,我都忘了,陈乡长还记得。”
李通直接用话把陈常山架起来,陈常山不好再拒绝,只能说好吧。
李通笑道,“那就说定了,半个小时后,明月楼,不见不散。”
挂掉电话。
陈常山还是充满疑惑,李通给突然请自己吃饭,到底为什么?
难道和张文远有关系?
张文远现在是财政局局长,上次的事自己还来得及谢张文远,正准备明天和张文远联系。
现在李通却先把电话打过来。
既然已经答应了,就先去看看,视情而定,毕竟以后少不了和财政局打交道,驳了李通的面子,也不好。
想定,陈常山收拾一番,出了门,打车,很快到了明月楼。
正是上客时间,明月楼外已停满了车。
陈常山在明月楼外给李通打了一个电话,李通告诉陈常山上二楼,218包间。
服务员引领陈常山上了二楼,218是走廊最里的一个豪包。
服务员敲开门,李通立刻笑脸相迎,“陈乡长来了,里边请。”
包间很大,装修奢华,却空空荡荡只有李通一人。
陈常山不禁道,“李主任,就咱俩?咱俩在楼下吃就行。”
李通拉着陈常山在桌边坐下,又给陈常山倒上水,“不仅咱俩,还有贵客。
楼下吃肯定不行。”
“贵客?”陈常山不解问,“你们局长?”
李通一笑,“一会儿就知道了,来,先喝茶。”
李通端起茶杯。
陈常山也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