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常山道,“我刚和刘书记吃完饭,我俩聊了很多,包括这次我去市里的事。
我讲了我的感受,刘书记也谈了他的感受。”
陈常山一五一十把情况讲了一遍。
张秋燕听完,感叹道,“常山,你真幸运,遇到了两个好书记,一个看重你,刻意要提携你。
一个心怀大度,能包容你。”
陈常山重重应声是,“这也是我的感受。我还有另一份幸运,遇到一个把我引上路的好局长。”
张秋燕一笑,“我就不要提了,我现在也帮不上你什么大忙,只是电话里提醒你一下,你去市里的事,这么快传出来,应该是有人故意放风,要挑拨你和刘万通的关系。
你是不又得罪牛大远了?”
在张秋燕面前,陈常山无需隐瞒,把乡里要改善营商环境,自己向牛大远汇报时,直接被牛大远否定的事都向张秋燕讲了。
张秋燕沉默片刻,“怪不得你去市里的消息会传得这么快,消息肯定是牛大远安排人放出来的,牛大远这么做就一个目的,如果牛大远迫于市里的压力,不得不同意你的方案。
那通过挑拨离间的手段,让你和刘万通不和,方案也就不能有效执行。
到时牛大远就抓到了理由,当初他否定方案是对的。
我猜现在肯定已有人给刘万通打了挑拨你们关系的电话。”
张秋燕语气沉沉。
陈常山一愣,“秋燕,你的意思。”
张秋燕接过话,“我的意思,挂掉电话后,你应该再见一次刘万通,看看他接了别人的电话后,是不是改变了想法?
没有改变,那是最好。
改变了,你的赶紧和李书记沟通,让李书记帮助调解,必须在市里对方案的批复下来之前,把你和刘万通的关系重新理顺。
否则这个方案对你就是个坑。”
“有这么严重吗?今晚我还得再见一次刘书记?”陈常山问。
“当然有。”张秋燕加重语气,“好思路没有干出好成绩,就是因为班子不和,这样的事我见多了。
常山,谁也不是圣人,刘万通也不是。
如果在你们吃完饭后,有人给刘万通打了电话,而且还挑拨的很严重,你相信刘万通能继续保持大度吗?
反正我不相信。
这种事和夫妻吵架一样,不能隔夜,必须当夜解决,否则胡思乱想一晚上,第二天,只能让心里的不满更浓。
如果在明天的乡班子会上,突然接到县里的通知,你们的方案通过了。
而你和刘万通的误会还没解除。
你想想到时会上会是什么情景?
所以今晚你必须得到刘万通的最终态度。
常山,你听我的没错。”
张秋燕一句比一句重。
陈常山彻底被说动了,“秋燕,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见刘书记。”
张秋燕笑应声好,“见完,别忘了给我打个电话。”
陈常山也笑道记住了。
电话挂了。
陈常山走到窗前,看向外边的夜色,人心就像这夜色,看不清。
他承认张秋燕的话有道理。
但他也相信,即使刘万通接到了挑拨离间的电话,应该也不会改变想法,夜色再浓,也总有几颗星星是闪亮的。
何况,他和刘万通现在在一条船上。
船沉了,谁都不会好。
陈常山深吸口气,转身出了门。
刚到花田乡任职书时,刘万通和陈常山一样,住在乡里安排的七里巷。
但刘万通有老婆孩子,老婆孩子到乡里看他,七里巷住宿的条件,老婆孩子都不习惯。
刘万通老婆在县小学的同事正好在花田乡镇中心有套两居室的二手房,闲着没人住。
这位同事当初从乡里调到县里时,刘万通帮她说过话,看到刘万通调到花田乡后,刘万通全家住的不方便,这位同事就把花田乡的房子便宜卖给了刘家,还了当初那份欠的人情。
这房子对刘家来说,也买的很合适,既解决了住宿问题,等刘万通不再花田乡任职了,调往别处,再把房子卖了,反正当初买的便宜,不愁卖,还能小赚一笔。
买房的事,开始刘万通不知道,是他老婆一手操作的,后来知道了,还和他老婆生了气,但木已成舟,刘万通最终也只能接受结果。
陈常山开车到了刘万通家楼下,抬头看看,三楼的一扇窗户还亮着灯,刘万通的人影出现在窗帘上,他拿着手机,边走边打电话。
窗帘上的人影出现又消失。
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
这么晚,刘万通还没睡,还在接电话,是挑拨离间的电话吗?
陈常山一笑,默默等着。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过去了,刘万通的影子又出现在窗帘上,这次他没打电话,而是重新整理一下窗帘,转身离开。
陈常山正要推门下车,又停下,他再看眼三楼的灯光,灯火就像星光一样,此刻,在这栋楼里孤独的存在。
这个圈子里确实人心难测,他陈常山也确实亲身体验过别倾轧的痛感。
但他和刘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