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尘居然感到有点亲切。
可是她的两只小手,还是揪着宁采薇的耳朵,又哭又笑。
「妈蛋-—」宁采薇看向朱寅,求助道:「小老虎!快将她抱走,你小姨子疯了!」
朱寅是懂得对付孩子的。他伸手呵婴儿的痒,婴儿又咯咯笑起来,两只讨厌的小爪子终于松开。
朱寅趁机把她接过来,然后在她的手还没揪到自己耳朵之前,将她放在床上。
宁采薇揉着一对元宝似的耳朵,娇嗔道:
「姐才十岁,就要养孩子,真是命数!你这小魔医—」」
宁清尘一个屁墩坐在床上,对着两人奶凶奶凶的大喊:「我要吃奶!我饿了!我要赵阿姨!」
「你们用完了我的药,让我长大当庸医鸭!我要吃奶!』」
宁采薇翻了一个白眼,这才多久,吃饱不到两个小时,又要吃奶。
真闹人。
她只能走出小楼,找到丁红缨,让丁红缨去请顾家娘子赵婵。
不一会,赵婵就来到大院。这秀才娘子扭着一对三寸金莲,步态摇曳的走进小楼,银铃般的笑道:
「这才一个时辰不见大姐儿,奴家倒是又想念了。」」
说着道个万福。
朱寅和宁采薇也赶紧见礼,请秀才娘子坐了。
宁清尘不再说话了,只是笑着伸开双臂。
赵婵抱起婴儿,在鼓凳上坐下,解开细绢绣裙,露出一片雪白,将奶嘴塞入婴儿口中,摇晃着身子轻轻唱道:
「雁北飞,人北望,抛闪明妃汉君王。小单于把盏呀剌剌唱。青草畔有收酪牛,黑河边有扇尾羊,她只是思故乡——」」
她是秀才娘子,也是会识文断字的书香女子。就是唱催眠曲,唱词也很文。
宁清尘看着笑容恬美,目光温柔的赵婵,不禁想起了关外苦寒之地的吉兰妈妈。
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赵婵见婴儿满是孺慕的看着自己,心不禁有点融化了,忍不住低头亲亲她的小脸,笑道:
「大姐儿长大了,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呢。』」
「奴家还没有见过,像大姐儿这麽惹人怜爱的婴儿。」」
宁清尘明明只有一岁,却被称为「天姐儿」。
很快,吃饱喝足的宁清尘就睡着了。
赵婵将婴儿放在床上,盖好小被子,放下锦帐。
三人一起出了小楼,在前厅坐下。
宁采薇亲手给秀才娘子湖了一杯新买的宣城草魁,笑道:
「劳烦顾家嫂嫂了。她就是馋了,一天要吃好几次。」」
虽然每月给二两银子,还买营养品给她补身子,可她也的确很尽心,人也温雅和善。
有了她,宁采薇和朱寅倒是省了很多心。
「小娘子客气了,都是奴家分内之事。谈何劳烦?」赵婵很喜欢年幼懂事的宁采薇,笑道:
「今日正要冒昧相告,后日寒舍要请酒席,还请小公子丶小娘子赏光,去吃几杯薄酒,莫要怪奴家缘攀附啊。」
「哦?」朱寅问道:「嫂子家有喜事?却是什麽喜庆?」」
赵婵容光焕发的说道:「好教小公子知晓,外子顾起元,本是县学读书的秀才。这次被选了岁贡,下月就要进国子监了。」
原来顾秀才被选了罗贡,果然是好事啊。
难怪要办酒。
原来国朝每两三年,都要选拔一批县学丶州学丶府学成绩优秀的秀才,升入国子监深造。
这种秀才就是岁贡生,比生更优秀。顾起元本就有秀才功名,已身士人阶层,如今又选拔为贡生,前途就更有保障了。
岁贡生虽然还是秀才,可考中举人的机率比普通秀才大多了。
此事无论在城在乡,都值得办酒庆祝丶开门迎客。
朱寅笑道:「恭喜顾家嫂嫂,顾大哥入了国子监,一年深造后,明年秋闹更有把握——」
说到这里,忽然朱寅一愣。
嗯?顾起元?
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啊,好像是万历时期的探花,官位应该不低,历史上比较有名。
难道就是这个顾秀才?
那个顾起元,是个金石大家。如果这个顾秀才也喜欢研究金石,那必然是了「嫂嫂。」朱寅的称呼省去了顾家二字,变得更加亲近,「顾大哥平日是否爱金石?』」
「你知道?」赵婵也不奇怪,「是啊,他从小就爱钻研金石考据之学。若非为此牵扯了大量精力,举人功名估计已经到手了。』
说到这里,她的神色又有点苦涩。
「明年就是三年一次的乡试,满打满算也就一年了。可他还是沉涵金石,不专制艺。这明年秋闹,多半没指望。
「罢了,奴家也读了几本书,却终究是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还是随他去吧。」
「反正他每年有七八两虞银领取,家里又有五亩薄田,加上我织布纺纱,日子还能将就,就算十年不中,也还凑合着过。」
朱寅立刻知道,她的丈夫一定就是那个顾起元了。
「我也想参加科举,见到顾大哥。还想向他请教。」朱寅说道,「他是前,必能教我。」」
秀才娘子嫣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