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林交相传颂。
到了那时,就是陛下又能如何?
陛下要对王家动手,就会得罪南京官绅!
想到这里,王主簿乾脆豁出去,他藉助自己科举官员的身份,大声说道:
「陛下啊陛下!这些人自称是陛下的家奴!他们打着陛下旗号,围攻朝廷命官的宅邸,要杀人劫财啊!」
两个太监听到他这麽说,脸色陡变,腿肚子直哆嗦。
疯了!王家想把事情搞大!
却听王主簿厉声喝道:「太祖孝陵就在南京,太祖神目如电,正在看着你们!海公还没有走远,百姓都看着!南京士民心中雪亮!」
「你们不是自称是田义的人麽!叫田义过来!本官何惧阉竖!本官要代表南京士林,问他一句,想干什麽!还是不是大明的天下!」
王朝阙也厉声说道:「有阉人打着田义的旗号,毁坏陛下圣明!无君无父,目无王法,罪该万死!你们都听好了!我王家世食明禄,誓与国贼不两立!」
「今日,不管是谁,只要敢围攻王家官邸,杀无赦!」
王家族人顿时怒吼起来。
「阉竖!我王家祖上是太祖亲兵!世食明禄!」
「快滚!」
「田义又算什麽!他只是陛下的一条狗!」
「太祖爷在看着呢!」
整个邬堡,顿时士气大振。甚至有王家族人,弯弓搭箭,向着官军放箭。
王朝阙拔剑,对着邬堡外围观的乡民高声喝道:「这些害民阉竖,来我青桥里耀武扬武,杀人劫财,你们依不依!」
王家的佃户们大喊:「不依!阉竖滚出去!」
很多不是王家佃户的乡民,也跟着鼓噪起来。
王家当然不是好东西,可是阉人也不是好东西。在民间,阉人的名声更坏。
如果非要选择一个,乡民宁愿选择王家,也不会选择阉人。
两个太监眼见人群鼓噪,顿时一身冷汗。
朱寅狼狠扔掉的黄瓜,一张小脸阴沉无比。
廿,王家这是想把事情闹大,酿成一场大事件!
一旦事情闹大,南京豪绅的怒火被点燃,便宜姑父就会被万历抛弃!
事情如此反转,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小看了晚明豪绅的狠劲和斗争能力。
眼下怎麽办?王家高墙深壕,人多势众,没有一千兵马攻不下来。
抄家的官军才两百人,拱不动这个豪强地主的邬堡。
若是回去调兵,先不说事情会闹的更大,这一来一去起码半天,局势也难以控制了。
眼下,就看龚会不会听自己的话,启动预定方案了。
宁清尘在他耳边低声道:「鸭,你是不是失算了?」
朱寅不作声。他看向邬堡上的龚,可龚没有看到自己,两人无法对视。
此时,两个太监也彻底抓瞎了。
他们自己也很清楚,这一次抄家捞钱,本来就不占理。
田公本身也不愿意干,无奈是爷爷的密旨,只能这麽干。
可事情一旦闹大,那就麻烦了啊。
到时,田公只能拿自己开刀,平息那些读书相公的怒火。
正在两人进退维谷之间,忽然一个缇骑上前说道:
「瞿公公,刚才有个大脚女子送来一张纸条,说是她家主公的话。」
那太监拿过纸条一看,神色惊讶之馀,不禁露出一丝喜色。
与此同时,朱寅终于让龚看到了自己。
龚看到人群中的朱寅,忽然心中安定了很多。
刚才,他一直很犹豫,要不要动手。
因为局势有变。王家竟敢不开门,公然抗拒镇守府,还要把事情闹大。
朱寅看着邬堡上的龚,不着痕迹的抬起小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能再等了。
朱寅肯定,如果让王家守住邬堡,事情僵持下去,会有越来越多的士绅得到消息赶来。
在面对代表皇权的太监时,晚明士绅向来就很团结,也很好斗。一旦联合和太监斗起来,吃亏的往往还是太监,
就是这件事,到时人一多,声势一起来,田义也只能退让了。
邬堡之上,眼见镇住了两个领队太监,王家兄弟这才松了口气。
这么半天,张家和刘家肯定收到消息了。
他们要是不蠢,就不会袖手旁观。事情闹大了王家才有活路,他们也不用担心步王家后尘。
王朝阙下令道:「来人,到仓库搬五千两银子,每个青壮赏银十两,好好守卫!」
龚上前说道:「王书记放心,只要在下不死,他们就休想攻入邬堡!」
王主簿点头抚须,「老龚,好好做,本官一定会抬举你。你原是江宁总捕头,这个位置,本官一定帮你拿回来。」
龚暗道:你以为老子不知道,当年老子被开革,你也使了坏?还以为老子蒙在鼓里?老子读书少,却是不傻。
龚红神色感激的说道:「谢书记抬举,在下一定赴汤蹈火,报答书记..」
说到这里,手中的刀突然就刺向王主簿!
王主簿虽然心里提防着龚,可此时见他暴起发难,还是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