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精美的纸盒,递给朱寅道:
「这是密都坊的重阳糕,虽然重阳过了,可还是给你带来了。」
「谢过四娘子。」朱寅接过重阳糕,闻到一股桂花的香味,笑道:
「今年我都没有过重阳,也没有插茱萸,只是登山看了看。」
庄姝显然是有备而来,她又从袖中取出一柄摺扇道:
「稚虎摺扇,是我亲自从家中挑选了,专门送你。你可不要嫌弃。」
「给。」
朱寅看着庄姝认真的神色,也不好不接,只好道了个谢,随手接过来。
这摺扇是洒金的苏式摺扇,外骨用的居然是牙雕,螺钿镶嵌,瑁粘贴,扇坠是一颗红玉,极其精美。
扇面上画着一副出自名家的沧海烟波图,意境高远,上面四个字:胆尺天涯。
哭尺天涯?似乎意有所指啊。
这把扇子,怕是要值十几两银子,抵得上普通家庭过一年!
朱寅觉得这把扇子有点烫手,但又不好拒绝,不由心中。
宁清尘看到这把扇子,恨不得三两下撕了。
定情扇麽?
就是白痴都知道,这个庄姝打着什麽主意。
女追男隔层纱啊。
小老虎,你要是被一把扇子搞定,那你就枉为特工,连美人计都抵挡不住。
唐蓉既没有准备重阳糕,也没有准备摺扇,却是低头看着朱寅的鞋子,
寻思有多大。
几人说了几句没营养的话,就一起上车出发。
两女本来都乘了马车而来,此时却都要上朱寅的乘车。
理由是:车比单马车平稳舒适。
朱寅也不能拒绝,只好让两人登上自己的乘车。反正这车宽敞,
能坐好几个人。
唐蓉提着裙摆,小心翼翼的坐在车厢中的机子上,笑道:
「诗曰:执如组,两如舞。稚虎,你小小年纪,就用伞盖车了。」
她语气微带调侃,意思是朱寅有点高调。其实是善意的提醒,
朱寅一笑,没有解释。
这车也是王家的。王家垮台后,所有的牛马骡驴和车船都被朱寅买了下来。
这辆配备伞盖的乘车,古朴贵重,是王朝阙巡视庄园时用的貂车。
按古制,只有大夫可乘坐。
车轼上的铃铛都是银制,车舆雕刻云纹,伞盖用的油布,既能蔽日,也能挡雨。
车轮外包裹皮革棉花,此乃「韦絮荐轮」。如此一来,车子震动大减,
也不易磨损。
庄姝也不甘落后的讽然笑道:
「表姐,司马相如说:不乘高车驷马,不归故乡。稚虎迟早会驷马高车,何况车伞盖呢?他可是监生,倒不是用不得。」
唐蓉笑容一淡,「表妹,我何尝说稚虎用不得?哎呀,人家不和你说了。你是故意。」
庄姝似笑非笑,「不是表姐先故意的麽?」
朱寅一头雾水,实在不知道她们两人一起前来,之前还亲如一人,怎麽这会儿就有点呛呛了?
宁清尘却暗暗发笑。
难绷。
这两个小蹄子,大雁都没有打到,就开始明争暗斗了。有魔头大姐在,
你们争个屁鸭。
就算吃老虎肉,也没有你们的份。
几人上了车,兰察负责驾车。几人的随从就上了两女的单辕马车。
梅赫骑马携弓的跟随。尼满则还在宝华山,帮助李佳懿训练光明营的几百「山贼」。
有兰察和梅赫保护,朱寅也就不怕被人袭击了。但这种防护力量,还是单薄了些。
学员们年纪都太小了。身边的护卫还是不够用啊,
丁红缨等人走后,朱寅都不敢把宁清尘独自留在家里。
下次去岱山,还是要挑选几个武力强悍的人,加强身边的亲卫力量。
马车行进在铺满落叶的路上,四顾望去,但见秋意深沉,百草萧瑟,田野苍茫,天高云淡。
只有田间溪头的桂花丶秋菊,仍然花香馥郁。
秋收后稻草丶米糠的气息,混杂着桂花秋菊的香气,中人欲醉。
空旷的田野里,偶然看到几株高梁,在秋风中摇曳生姿。
几头水牛,在田埂上追逐,发出「」的欢快叫声。
高高的稻草垛上,孩子们嬉戏打闹,笑声不绝。
几只喜鹊和神庙飞来的神鸦,以及一群群麻雀,在田野中寻觅没有捡乾净的谷粒。
乡民们已经加了衣衫,多是棉布长袍和祈子丶罩甲。神色也瑟缩了一点。
秋霜一落,天气日冷,可是要注意了啊。
路边河中洗衣浣纱的女子,谈笑声也充满了深秋的凉气,没有之前那麽欢快了。
庄姝看到这一幕景色,不禁说道:「乡野深秋,真是别有一番滋味,今日没有白来。」
唐蓉说道:「等到下雪,你我拥暖炉,披锦裘,踏雪寻梅,茅庐煮茶,
岂非雅趣?」
庄姝道:「那就要雪大才美,越大越好。」
朱寅话里有话的说:「雪越大,炭越贵。」
庄姝笑道:「怕什麽?稚虎你还用不起炭?」
路边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