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顿时露出甜美的笑容。
黑虎如今每天跟着小老虎上学放学。只要黑虎出现,小老虎肯定就在后面。
宁采薇抬头一看,果然见到一个风度出众的清稚少年,老神在在的走进仪门,迈着鹤步翩然而来。
芳华少年青衫落落,眉目疏朗,既带着文雅的书卷气,又英气勃勃,神采飞扬。
当真是「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宁采薇看到清稚少年,宛若初见一般,时间有点恍惚,星眸也有点呆萌。
唉,小老虎生的真是好看啊。
朱寅走到宁采薇面前,看看她的字,笑道:
「没想到你在书法上还有一些天分嘛。嗯,好好练,练上十年八年,就能赶上现在的了。」
「嘻。」宁采薇一晒,皱皱秀挺的鼻子,「意思就是说,姐的书法永远赶不上你?」
朱寅一边帮她磨墨,一边笑道:
「连徐渭丶沈师丶义父都说我的书法已经小成。你十年后赶上现在的我,就是小成了,这还不满意?」
「好吧。」宁采薇粲然而笑,「云娘她们已经包好粽子了,等你回来就下锅。晚上咱们就能吃粽子。」
「还有,清尘等你回来点额画王呢,她不让我画,非要让你画。原来我竟不是她亲姐,这麽嫌弃我。」
宁采薇的语气有点酸溜溜。妹妹越大,越和小老虎亲。
宁清尘立刻冲着朱寅奶声奶气的:「小老虎,给我画王!给我画王!」
朱寅当下用朱砂蘸了雄黄,为宁清尘画虎额,在她额头画了一个「王」字。
这就是画王了。
端午在儿童额头画王字,也是江南风俗。因为雄黄可以祛毒,猛虎可以镇邪。
小孩子们都要画,朱寅当然也不能让宁清尘例外。
至于他和宁采薇,已是少年少女,不用画王。
「把我也画成小老虎了鸭。」宁清尘顶着画着虎额的小脑袋,很是高兴,咯咯笑道:
「小老虎,我要荡秋千!」
朱寅抱着宁清尘,放在秋千上,笑道:「你坐稳了,我要把你高高的荡起来两人刚刚玩儿了一小会儿,顾红袖就迈着一双半大不小的脚,神色不渝的走进来。
她先向朱寅马马虎虎的道个万福,简简单单的叫声「小郎」。
她兄长顾起元是朱寅南雍同学,嫂子赵婵儿是宁清尘乳母,当然不必太客套「红袖姐姐,出了何事?」
宁采薇放下手中的中书君,转过清如芙蓉的小脸,眉目如画。
顾红袖说道:「有人阻挠咱们招人。乡中有流言,说咱们作坊是骗人,还说要是来这干活,就会有霉头,这是有人威胁他们。」
顾红袖今年十五岁,生的明眸善睐,唇白齿红,十分阳光明媚。
乡人说她疯癫。其实所谓的疯癫,就是不受规矩约束,我行我素,离经叛道而已。
她总是偷偷自己放足,以至于缠足失败,半大不小。
认识宁采薇之后,她更是完全放足,将自己的缠脚布都付之一炬,扬言「今生宁不嫁,也不再缠足」。
顾起元和赵婵儿都无可奈何,只能放任自流。
朱寅和宁采薇却很欣赏顾红袖的叛逆精神。加上她聪明机敏,一来就受到信重。
如今在朱家,顾红袖和丁红缨被合称为「双红」。她们也是朱寅眼中最像现代少女的人。
宁采薇发布招人公告快两天了,可还是没有人来应募,足见其中有人作梗。
顾红袖知道这一点,说明她善于抓住矛盾。
宁采薇有心考较,问道:「那以你的意思,该怎麽做呢?」
顾红袖道:「社长,咱们要招八百人,还都是十五岁到二十岁的年轻男女,
几乎要将青桥的年轻男女全部网罗,张家和刘家岂能答应?」
「这是和他们抢人啊。他们岂能不恨?他们是本乡坐地虎,树大根深,积威多年,小民哪敢反抗?」
「虽然有传闻说小郎和社长与大太监有关系,可毕竟是传闻,很少有人真信。仅仅因为这种传闻,乡民还不敢反抗张家刘家,投靠我们。」
「我的意思是,花钱去城中,雇几个宦官,再来一趟青桥里,祝贺作坊开业大吉。然后故意放出风声,说咱们的靠山就是大太监-—」
朱寅呵呵一笑,「红袖娘子,你的法子很好,的确可行。不过,眼下我不能用这个法子。」
「不能用?」顾红袖一惬。虽然她不明白为何不能用这个法子,但她也不问。
聪明人就是察言观色,听话听音,不该问的就不问。
顾红袖恰恰是个聪明人。
朱寅之所以不能用这个法子,是因为要保持低调,扮猪吃虎,对付王瑞芳和菊社。
他和田义的关系,对外是个秘密,只是极少数人知道他和田家的交情。
若是王瑞芳等人知道田义是他的大靠山,肯定不会再对他出手。
他等了这麽久,可不能让王瑞芳又缩回脑袋,
菊社这个提前出现的「东林社」,也要藉机铲除,作为宣社的踏脚石!
将来,南京乃至江南,最强势的文社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宣社!
却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