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走出贡院。
迎接朱寅的人,不仅仅有宁采薇等人,还有不少没有考试的宣社成员,以及唐蓉和庄姝。
莫韶等宣社成员见到朱寅神色沮丧,都是心中一沉。
小社主考砸了?
也是,毕竟年纪小啊。唉,可惜。
宁采薇看到朱寅的神情,差点笑了。
真会装蒜。
她哪里不知道朱寅的性格?小老虎就算真的考砸了,也不会这幅表情。
那麽这幅表情,当然是演给庄姝和唐蓉看的,也是演给其他人看的。
果然,庄姝和唐蓉看到朱寅一副落拓之色,脸上的笑容顿时慢慢消失。
怎麽回事?看样子,稚虎考的不好啊。
两女虽然也有点心疼,可还是说不出的失望。
多少有些恨其不争的心思。
宁采薇却是迎了上去,看到神色憔悴的朱寅,心中很是心疼,面上却是很配合的说道:
「小老虎,考的怎麽样?」
朱寅叹息一声,摇头苦笑道:「大不易啊大不易,押错了四书,文章写的自己都不满意。这一紧张—·唉。」
宁采薇继续配合道:「那就是说-—-考中的可能很小?」
朱寅神色一呆,似乎有点恍惚,情绪低落的说道:「难了。我自己不满意,
应该·—·喉。」
莫韶赶紧宽慰道:「正常正常!稚虎兄弟,你毕竟才十一,考不中再正常不过。这次经历一次,下次必中的!」
何必等人也纷纷安慰鼓励,说就算这次不中,下次必中的。
「算了,回去吧。」宁采薇接过他的行李,拍拍他身上的灰尘,「举人哪有那麽容易中的?你不要难过才好。」
朱寅落寞的点点头,看着周围的人群,吟道:
人生得意失意事,
尽在贡院九日长。
霜叶轻飘叹寒树。
秋蝉时鸣笑文章。
科场自此成苦海,
天涯何处是吾乡。
南雍神童若足道,
今朝焉能落孙郎。
吟完这首临时作的诗,朱寅居然有了一些苍凉之色,和年纪格格不入,似乎有点意志消沉了。
宁清尘却是忍不住笑起来。
她才两岁,情绪控制太差,看到两人一唱一和的默契演戏,根本就不住。
「小孩子就是不懂事!」宁采薇瞪了宁清尘一眼,「小老虎都瘦了一大圈,
人都憔悴成这样,还没有考好,你还乐呵!这是个没心没肺的!」
「咯咯.」宁清尘笑的更是欢畅。
庄姝和唐蓉瞪了宁清尘一眼,心中更加失望。
听这首诗,看来真是考砸了。不但考砸了,就是信心也遭到了打击。这可是考场大忌啊。
古今很多神童,成名很早,可一遇到挫折,就意气消沉,从此一蹶不振,碌碌无为,泯然众人矣。
考完后觉得自己考的好的,未必能中。可是觉得自己考的差的,几乎都是落榜。
两女都是心中苦涩。这好不容易相中一个小郎君,可看上去还是个没福气的。
庄姝犹豫一下,终于上前强颜笑道:「没考好?稚虎你不要感怀伤心,这才哪到哪?以后一心苦读,终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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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寅摇头,「不想考了。仅此一事,真有心灰意冷之感。反正家中也不缺嚼用,年纪又小,还是十年后再考吧。,这些日子,蚊虫差点吃了我,夜夜噩梦联。」
庄姝闻言,心中很是气苦,脚道:「一次不中,怎就如此灰心丧气?你」
你·.」
唐蓉也挤出笑容,神色懒懒的说道:「是啊小老虎,胜败乃兵家常事嘛,君子怎麽能轻言放弃呢?」
她说到这里,将一个包袱递给朱寅,「这是我送给你的鞋子,是我亲手纳的。你收下吧。
「你回去好好歇息,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我先走了。保重。」
唐蓉说完,深深看了朱寅一眼,敛社道个万福,然后转身离开。
直到走出人群,上了马车,侍女才忍不住问道:「娘子既然对稚虎郎君失望,为何还要送出亲手纳的鞋子?」
唐蓉的气息有点清冷,幽幽叹息一声道:
「这双鞋子,毕竟是为他做的。送给他,就当是个纪念吧。」
侍女道:「稚虎郎君毕竟才十一岁,这次不中,将来还有很多机会,娘子为何这麽早就放弃?」
唐蓉轻摇蝽首,「因为他的心已乱,意气消沉,这是科场大忌。经此打击,
怕是难有作为了。」
「唉,考中举人,靠的还是命啊。但愿他以后能振作起来吧。我和他也算是缘分尽了。」
「接下来,该听从家中安排的婚事了。父母之命媒之言,我本就没有选择的机会,也不能一直等着那只小老虎。」
「家里已经安排了几家,都是富贵体面人家。杭州的毛文龙,据说就不错。
毛家虽然读书一般,却是家中豪富,金银满仓。」
「那毛文龙今年十四,据说能文能武,是个少年英雄。他舅家沈家是杭州首富,他舅舅已经中了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