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院外,庄姝看到表姐离开,哪里不知道唐蓉的心思?
此时她自己也是心乱如麻。
看到朱寅一脸落寞,她也有点心酸。
「稚虎,你不要气,大不了三年后再战。汲取这次教训,苦读三年,再考不迟。」
朱寅道:「四娘子,在下这次不中,下次还不知何时会再考。命中若无莫强求啊。」
庄姝闻言,再也懒得劝了。
她必须要决断了。否则就迟了。因为一旦放榜,中举的未婚青年才俊,就会被很多大族争着说亲。
她快十三岁了,至今还没定亲,不能再等三年。
这一次必须要榜下捉一个,迟一步就晚了。
之前姑姑给她说起过一个叫冯梦龙的世家子弟,今年才十五岁,却也在参加这次的考试。
十五岁的考生,虽然比朱寅大,可也算小的了。
而且姑姑说,那冯梦龙也是个神童,十岁就会吟诗作赋。十三岁就中了秀才。这次乡试,可能有戏。
要不,先去姑姑那里,问问冯梦龙考的如何?
稚虎这次肯定是砸了,看他这样子,以后也很难考的上。若是冯生考的好,
那中举的把握就远比朱寅大。
庄姝想到这里,从侍女手中拿过一个包袱,塞到朱寅手里道:
「稚虎,这是我做的祈子,做的不好,你不要嫌弃。」
「我就先走了,你回去好好调养一段日子。保重。」
说完看向宁采薇,目光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敌意,说道:「采薇,回去后好好照顾他。」
宁采薇冷笑不已,「那是当然,何须你说?不送了四娘子。」
庄姝点点头,转身就走。
在登上马车的刹那间,她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稚虎,我的心思在你身上放了一年啊。你怎麽这麽不争气呢?你呀你!」
哭了好一会儿,庄姝忽然又笑了。
,我哭个什麽劲儿?
庄姝啊庄姝,你也太没用了。
「去姑姑家!」庄姝对车夫说道。
半个时辰后,庄姝见到了姑姑,还没有说话,姑姑就笑容促狭的说道:「四娘!你还记得之前我提过的冯梦龙冯生麽?」
庄姝心中一动,神色却很平静,波澜不惊的问道:「隐约记得一点,怎麽说「哎呀呀!」姑姑笑的很是欢畅,「我告诉你,刚才有人来说,冯生今日出贡院,红光满面,意气风发。」
「家人问他考的如何,他说考的很好,四书也押对了,信心十足呢。」
「四娘,他可是神童啊,相貌也是毫无挑剔。这一科,大有希望取中。而且冯家还是苏州高门望族你之前属意那个朱寅,失恃失恬,有什麽好?是个没有家族底蕴的,靠不住。」
庄姝低下头,「一切但听姑姑做主。」
姑姑笑道:「好!这就对了。
就在庄姝去自己姑姑家时,贡院街的朱寅就遇到了郝运来。
但见郝运来抬头挺胸,虽然面黄肌瘦,神情憔悴,却是精神抖擞。
很明显,他考的很好。
「相公!」一个身姿窈窕的独眼女子从人群中挤出来,对着郝运来招手。
虽然渺一目,但仍然能看出之前是个美貌女子。
「娘子久等!」郝运来笑道,接过独眼女子手中的包袱,「我好的很,娘子不要担心,回家!」
独眼女子仅存的眼晴泪水汪汪,显然很心疼丈夫。
郝运来刚要带着妻子离开,就看到了朱寅。
「朱稚虎!」郝运来呵呵一笑,「考得如何啊?身为宣社之主,南雍神童,
这次应该能高中吧?」
朱寅摇头:「这谁敢说?我没那麽自信。你倒是很像能高中的样子。」
郝运来这次十分自信。也不知为何,考场中简直如有神助一般。
他很清楚,自己这次最少有八成把握能中!
郝运来看着苍天,说道:「朱稚虎,这天要是还有天理,这次就该让我中。
除非,他瞎—」」
说到瞎这个字,忽然住口,似乎这个字对他是忌讳。
「相公,这位小公子是-—」独眼女子眼见两人不对付,赶紧转圜。
郝运来对妻子很有耐心,温言说道:「这是朱寅朱稚虎,我的南雍学弟,可是神童啊,呵呵。」
语气十分讥销。
郝夫人敛社一礼,「奴家见过叔叔,万福。」
朱寅拱手道:「在下见过嫂嫂。」
按规矩,学长妻子称呼丈夫的学弟,要叫叔叔。
郝运来呵呵一笑,「朱稚虎,本月二十八,刚好是我生辰,我想请你届时屈尊降贵,去喝杯酒,可愿意赏光麽?」
他邀请朱寅,当然是想让朱寅亲自看到高中的喜报,送到他郝家。
以此让朱寅后悔,当初不该拒绝自己。拒绝自己是个多大的错误。
朱寅也是一笑,「也罢。反正那天也没事,我们就去喝杯酒。」
等到郝运来离开,莫韶等人不禁冷笑道:「真是小人得志便猖狂。这还没放榜呢,看把他给得意的。』
可是他们也能看出,郝运来气势如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