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可是有吩咐?”
乔惜刚拉开门,守夜的两名婢女便上前问道。
乔惜看了眼她们,迈步往前院走,“替我传楼辛。”
楼辛是苏鹤霆手下的部将,苏鹤霆给乔惜的五千人,便是由他带领。
两名婢子对视一眼。
洞房花烛夜,王爷半夜离开,怎的半个时辰不到,王妃也出了新房,还要传唤别的男人。
心中疑惑,却无人置喙,一人忙转身去寻楼辛,另一人则跟在乔惜身后伺候。
眼下粮食不富裕,疆北王成婚,并未大肆宴请宾客,只在城门给百姓加了一次施粥。
除了新娘房里一桌子好菜,如楼辛这些与苏鹤霆关系亲密的部将,则在王府吃了顿家常便饭,算是庆贺。
自然也就没有饮酒,故而楼辛来得很快。
楼辛与乔惜年岁相当,是个直性子,见了礼,便问道,“王妃唤属下来,可是有事?”
乔惜颔首,“传令下令,一刻钟后出发凉州。”
“今夜?”
楼辛惊愕。
王爷让他往后跟着乔惜时,便提过乔惜可能会对凉州有动作,但他没想到会是她和王爷的新婚夜。
乔惜眸色坚定,“是,记得带上碧香尸体,别叫其他人察觉了。”
刚刚苏鹤霆不欢离去,让她越发急切想要有自己的势力和地盘。
任何人有,都不及自己有。
“属下这就去安排。”
虽有不解,却无反驳和迟疑。
乔惜知道,并非他们敬重自己这个王妃,而是畏惧苏鹤霆。
苏鹤霆虽出身不显,却有着出色的军事才能,带领义军一路取得胜利,战功赫赫,因而赢得义军和百姓的敬重。
除此之外,他治下手段凌厉,很有震慑力,这也是疆北旱情持续一年后,无人生乱的原因。
乔惜眼底幽暗,不知苏鹤霆会不会因为落红一事,影响他们的合作。
苏鹤霆不知乔惜的担忧,他此时正策马奔往凉州……
两日后。
凉州最大的花楼里,老鸨正在屋里睡得香甜,脖间便多了一柄长剑。
睡梦中的人感知到危险,忙睁了眼,却见一身形高大的黑衣人,持剑站在自己面前,吓得险些晕过去。
“好汉饶命,劫财劫色都由您,只求您别伤妾身性命……”
“闭嘴。”
苏鹤霆刻意暗哑了声音,扯过床边的外袍,粗暴地朝老鸨头上罩去,将她露在被子外头的裸。肩遮住。
“我问你答,若敢胡言,即刻送你下地府。”
老鸨兜头兜脑被盖住,便知色。诱行不通,忙恭敬道,“好汉您问。”
“女子新婚没有罗红是为何?”
老鸨呆愣,没想到半夜来的刺客问的是这个。
她身处红尘半辈子,很快明白过来,这是个伤心人啊。
问的是自己的长项,忙道,“寻常女子头回都有,没有便说明不是第一回。”
这话像是在苏鹤霆心头扎了一根刺。
语气冷了几分,“可她痛。”
也因此,他才没继续,草草收尾。
可那一方洁白帕子,提醒着他,行宫起火前,皇帝讥讽的话语。
“你自以为自己很重要,其实,大佑可以没有你这个太子,朕可以没你这个儿子,乔惜也可以没有你这个未婚夫。
你真当乔惜喜欢你?
不,她心里另有其人,你的死不会让她难受,兴许她还会高兴没了你这个阻碍。”
老鸨陪笑,“这女子若未动情便行事,过于干,涩也是会痛的,若许久不曾有,同样会痛。”
苏鹤霆想起,乔惜始终闭着眼,眉头紧蹙,一副大义赴死的神情。
从头到尾,她没看他一眼,似在完成一桩不情愿,却又不得不完成的任务。
苏鹤霆突然烦躁,觉得自己跑这一趟属实可笑。
于乔惜来说,这婚事就是合作,洞房自然就是任务,如何会动。情。
偏偏他还担心疆北花楼里的那些人精知道他新婚,猜到是他,从而坏了乔惜的名声,特意跑来凉州问,更是可笑。
可说出的话却是,“你说寻常,那不寻常的呢?”
哟,还是个痴情的。
老鸨腹诽。
事实摆在眼前,还在替对方找借口,也不知那女子上辈子积了什么德。
碍于脖子上的剑,老鸨不敢耽搁,便将论前事重要性的话给咽下了。
回道,“妾身也是听说的,诸如一些外伤重击,剧烈动作如骑马,或从高处跌落等,也有可能造成女子提前落红。
但妾身经营这花楼里半辈子,经手的女子无数,还不曾听闻真有哪个姑娘是因着意外失了清白的。
大多是婚前有了情郎寻得借口,不过,倒是还有个情况……”
说到这,她迟疑了。
脖子上的剑紧了紧,男人冷冽声音响起,“说。”
“您得答应妾身,饶妾身性命,妾身才敢说。”
苏鹤霆从喉间溢出一个嗯。
老鸨便道,“若是男子尺寸过小,不曾真正破瓜,那也是不见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