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英明白皇帝的意思,可她觉得皇帝的想象过于美好。
她虽没与苏鹤霆打过交道,但从他的行事来看,那并不是一个循规蹈矩之人。
他们能控制蒙骗得了一个乔惜,未必能蒙骗了苏鹤霆。
她垂了垂眸,或许,乔惜都已脱离他们的掌控,只不过她没证据,而皇帝没察觉罢了。
念及此,她道,“奴定会将冷宫处理干净,奴愿前往替陛下迎回二皇子。”
皇帝摇了摇头,“你不必去,朕会安排人去。”
曹英心里倒没多少失落。
自从上次玉蝉的事后,皇帝便已防着她。
据他们得到的消息,苏鹤霆对乔惜很是在意,皇帝必定担心她会在路上为难甚至杀了乔惜,届时得罪苏鹤霆。
皇帝如今要做好父亲,就不愿惹苏鹤霆不快,至少表面是这样的。
但她决不能让乔惜活着回到京城。
“奴知道了。”
她神情失落,又有些担忧,“奴只是想着,这京中怕是有不少人不希望二皇子回京。”
她的话提醒了皇帝。
几个皇子都已成年,朝中大臣明里暗里各有站队,派谁去才不对苏鹤霆起杀心,这件事的确得好好考虑。
“行了,你退下吧。”
待曹英走到门口时,皇帝又淡淡道,“别坏朕的事,朕知道你一直想要个名分,等她悔过那日,朕可立你应白筠为后。”
这件事和收回皇权的大业一样重要,他都会实现的,所以他不想在曹英这里起波折。
曹英的心一颤。
是她的原名应白筠,而非曹英。
“陛下所言当真?”
她大着胆子问道。
皇帝转眸看她,“她能跟别的男人跑,朕为何不能与你应白筠有私情,你陪在朕身边多年,朕并非不知你的好。”
还是为了气皇后。
但这的确是曹英的执念。
她垂眸,“奴知道了,奴定助陛下让那一日早些到来。”
年纪轻轻跟了他,为他孕育女儿,逃离师门,她以为自己是如郎才女貌话本子里说的,得遇良婿。
他却一句,我已有妻子,是你趁我昏迷上了我的榻,我不会娶你,更不许你让她知道我们的关系。
的确是她主动,但他能广纳后宫,却独独不愿给她一个名分。
只因她出现的时机不对。
她如何甘心,便在他身边蹉跎半生。
皇帝的确知道如何拿捏她。
只这次,她却想走自己的路子。
待她回到自己房间,听闻皇帝已下旨让长宁侯前往疆北迎苏鹤霆回府时。
曹英扯掉自己的幞帽,一头青丝垂落,她披发在屋中仰头转圈,笑的肆意又恶毒。
长宁侯是林元柏的父亲,皇帝只想到长宁侯是他的亲信,林家又因林元柏一事被冷落许久,长宁侯为重获圣心,得了这个机会定然竭力护苏鹤霆回京。
却不知,她已查出林元柏事发,乃乔惜从中动了手脚,而她也已将此事告知了长宁侯。
林元柏是长宁侯最看重的儿子,却被乔惜害死,还因此影响了林家前程。
长宁侯只恨不能将乔惜挫骨扬灰,有他去接人,乔惜想要活着回京,难了。
她手指轻挑起一抹胭脂,对镜抹在唇上,缓缓笑道,“碧香,娘的女儿,娘送乔惜下去给你当奴才。”
就是可惜了。
本来还想着让乔惜死在乔承望手里,可计划赶不上变化。
也因这些变化让她愈发觉得乔惜有问题。
苏鹤霆收到梁时的信件时,他们已经在前往江宁的马车上。
看完信,苏鹤霆有片刻沉默。
原身的确是二弟,这件事已毋庸置疑。
但皇帝还未见到他,更不曾查证就大肆宣扬,认了他的身份,这一点在他意外之外。
“你先前说他怀疑你的身世,那极有可能当初他也如此怀疑过二皇子不是他的血脉,所以才将他丢了。
眼下应是看到二皇子与苏太后相似,才确信二皇子是他的儿子。”
乔惜开口道,“但皇帝绝不是怜惜儿子的人,不知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刚出生的孩子,身上本就带着毒,直接丢进山里,他不会想不到,就算不会被猛兽吃掉,也会冷死,饿死。
便是他怀疑二皇子不是他的血脉,这样对待一个孩子也过于冷血残暴。
何况,今时皇帝能以容貌认定二皇子,五年前便也该知道,长得像他的太子就是他的儿子。
怀疑太子身世,不过是他给自己找了个杀害太子的理由罢了。
这样的人要认回儿子,乔惜用脚指头想都知道,绝不是因为什么父子亲情。
可究竟里头又有什么阴谋,她一时却没了头绪。
不过想到苏太后,她倒是有了一个疑问,“你的名字是谁取的?”
怎么那么巧的也姓苏。
祖父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姓什么,苏鹤霆就不可能是随了祖父的姓。
苏鹤霆明白她的意思,幽幽道,“这名字还真是祖父取的。
那时候,二弟和祖父还在山里,有一日,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