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找乔惜的是一对鼻青脸肿,看不出真实相貌的中年夫妇。
那妇人见着乔惜便扑通一声跪下,“王妃娘娘,求您救救我的一双儿女吧。”
乔惜打量着两人,“你们是?”
汉子右边胳膊被布带吊着,亦跪下,“王妃娘娘,草民姓周,您与王爷成婚时,给您梳发的金花婆婆是我娘。”
金花婆婆的儿子儿媳?
那的确算是昔日故人。
“你们怎会来了京城?”
乔惜问道,“救你儿女又是怎么回事?”
妇人哭道,“您成婚时,我们全家跟着婆母出了深山。
我男人跟着亲戚做点生意,后来,同我们合伙做生意的亲戚,随着他们读书的儿子举家搬到了京城。
我家儿子打小读书就好,十二岁便中了童生,我们夫妇就想着,京城有学问的人多,好书院也多,反正在哪里做生意都是做,便也跟着来了京城……”
说到这里,妇人捂着脸泣不成声。
男人亦红了眼,继续说道,“到了京城,我儿临哥进了不错的学院。
老师对他也多有夸赞,这本是好事,可那夫子的女儿却瞧上了临哥儿,想要让他入赘。
临哥没这个心思,婉拒了,夫子倒也没因此不悦。
可却惹得另一个学子不满,对临哥多有刁难。
前些日子,那学子竟还趁着我女儿桃欣给她哥哥送餐时,对桃欣动手动脚。
临哥儿怎能看着妹妹被人欺负,便动了手,临哥儿不是手上没轻重的,可对方坚持说临哥儿蓄意谋杀,将他送进了大牢。
那学子的家人还说……还说是桃欣勾引那学子,想要做他的正妻,他不同意后,临哥儿才将那学子打的重伤昏迷不醒。
昨日又将我女儿桃欣抓了去,说是要给那学子抬个妾室冲喜。
我们上门寻人,被打了出来,那学子家里头是当官的,听说在宫里还有贵人撑腰。
我们实在是没办法,昨日听说王妃娘娘进了京,这才厚着脸皮求到了您跟前。
放眼京城,我们能求的人就是您了,求您救救我的两个孩子吧。”
“是啊,王妃娘娘,看在我婆母在乔家门前卖了多年油麻饼,两家还算有旧的份上,求您救救我家临哥儿和桃欣吧。”
那妇人拉着自己的丈夫,用力磕在地面上,“临哥儿担上杀人罪名,这辈子就毁了啊。
还有我苦命的桃欣儿,我们躲在墙根下,分明听得那学子的说话声。
他根本没有昏迷,却要我清清白白的姑娘去冲喜,我的桃欣还未及笄啊……”
听明白了事情,乔惜让两人先起来,派人去打探了下。
事情不难打听,没多久,人便回来了。
学子姓王,名俊杰,父亲是从六品的刑部员外郎,官不是什么大官,却是于贵妃拐着弯的亲戚。
皇后去世后,后宫以于贵妃为尊,于家便也跟着水涨船高。
王俊杰平日就没少仗着于家和贵妃的势,耀武耀威,欺压百姓。
他看上了夫子的女儿,想纳为妾室,夫子的女儿却瞧不上他。
夫子也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身后亦有些势力,王俊杰倒没敢乱来。
偏生这个时候,周临来了,还拒绝了他得不到的姑娘,王俊杰便憎恨上了周临,这才有了这桩事。
同周家夫妇说的那般,王俊杰眼下的确好好的,就在府中玩乐。
乔惜问周家夫妇,“那夫子是何态度?”
周家媳妇道,“临哥出事后,夫子便让人将临哥的东西送了回来,我们求上门想请夫子帮帮临哥,门房没让我们进门。”
乔惜觉察一丝不对。
打量焦虑不安的夫妇俩,沉吟片刻,她起身,“走吧,我先同你们去王家将桃欣要回来。”
她与苏鹤霆成婚当日,金花婆婆为她梳发,替乔家众人请她吃麻油饼,这份恩情她记着。
当时便是桃欣陪着金花婆婆去的疆北王府,虽两人不曾说过话,但乔惜记得那是个腼腆胆小的姑娘。
不该沦为恶霸的玩物。
而她也该在京城闹点动静,让四哥知道她回来了,若四哥能收到外头消息的话。
不过,她起身前朝隐在暗处的陆江打了个眼色,陆江会意,知道这是要再细查的意思。
忙带着人闪身离开。
见乔惜愿意帮忙救人,周家夫妇喜极而泣。
今日算是苏鹤霆在京城落脚的第一日,有了他城门自爆短处那事,他成了众人争相拉拢的对象,得知他出宫,不少人前来拜访。
乔惜见周家夫妇时,他也在见客。
得知此事后,便知乔惜的目的,更知她看在金花婆婆的面上,也会救下周家兄妹,便没多言,只让两名暗卫跟着,随时回来告知情况。
又让人在去刑部的路上,阻下去给王大人报信之人。
没有男主子在,一家子妇人和废物少爷欺负不了他的惜宝儿。
王家离二皇子府有些距离,马车走了近半个时辰才到。
王家门房见周家夫妇又带了人来,虽说看马车挺富贵的样子,但却是个女子,他并没将乔惜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