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现实，并非是心性有多坚韧，自信有多强，就能一直撑到最后。

现实强的一批，任何人来了都得低头。

一次次挣扎，一次次被现实打得疲惫不堪，我放弃了挣扎。

当前手头，除去属于阿虹的钱，我就只剩下四十万，再加上朋友挪用的，算起来也有五六十万。

恍然惊醒，我发现数额正是我当初刚到这边来，给自己的定下的目标。

刚到这里时的计划就是将欠债还清，手头有个五六十万就行了。

买个十多万的小车，再四十多买套房，然后安稳过日子。

然而随着赚钱越来越快，越来越多，初衷早已抛之脑后。

绕那么大一个圈子，最终却又回到最初的原点。

中间所耗费的这些时间，完全就是白白浪费，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阿虹直勾勾地看着我，迟疑着说：“你不是说，走国门回去会被查吗？”

“国内当前形势也不是很好，回去做不了什么，在这边好歹还能有点收入，即便这些号不行了，但一个月只要做出五十万，我们也有二十万，比回去强不是？”

“实在不行，你找老姜聊聊，将情况告知他，看他愿意不愿意投钱重新上号。”

“他早前不是说了吗，赌场老板对这东西也很感兴趣。”

“万一赌场老板愿意投钱呢？’

阿虹的这些话，听得我顿感意外。

我本以为，经历了这些事，她早就心烦心累，巴不得立马就动身回去，毕竟年前她就心心念念地要走。

现在我想回去了，她反而不想回去，还想继续在这边赚钱？

“怎么了？”

“咋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忍了忍说：“你变了！”

阿虹笑了笑，反问我：“咋变了？”

“早前，你很想回去，现在反而是我想回去，你不想回去了！”

面对我的疑问，阿虹将心中想法给说了出来。

年前着急回去，一方面是要回家过年，另外一方面则是我存下来的钱不少，回去足够我们买车买房并过上小资生活，甚至是做点小生意。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虽然存下来的钱也够买车买房，但只要买了这些东西后，手头相当于就一分钱不剩下，还要继续打工，想要做点小生意都没资金。

在这边，业绩虽然不行，但提点高，弄出十万都能有四万提成。

回到国内，打工一个月也就四五千，这边一单就抵得上国内一年，这还是回去能找得到工作的前提，很有可能会因为疫情的影响，找不到工作只能闲在家里，那每天就只有支出没有进账。

其次则是回去，形势太严峻，偷渡费用高且危险，走国门则又会留下痕迹遭受调查。

各方面思索下来，只能是继续在这边混日子，因为即便一个月下来没多少业绩，收入也绝对比回国强。

再者，阿虹分析随着时间的流逝，疫情定然会慢慢好转，到时偷渡自然也就会更安全，费用更低。

了解到这些想法后，我仔细一想倒也还真是。

面前的这些号再怎么差，一个月弄个十来万业绩完全没问题。

十万，提到手也是四万，确实比回国打工要强。

我也意识到，我之所以感觉累，主要还是前期赚钱太快，每次都是几万十几万，眼界被抬升到一个很高的高度。

经历挫折，外加现实情况，忽然跌落下来，面对一个月几万块，就觉得没意思，完全忘记了还没到这边来时，一个月赚一万都是奢望。

那时候，一个月要是赚到一万，不知要高兴成什么样。

现在，一个月三四万都嫌少，完全不放在眼底。

我知道，这想法必须要改变，否则后半辈子的生活将会极为难熬。

意识到问题所在，我也赶忙调整心态。

休息片刻，我开始对一百二十个号进行检查和整理，将一切质量很差，确实没开单希望的号给挑了出来，跟着汇报给老姜，问他要不要继续上号。

只要上号，就能赚到更多。

为了让老姜投钱上号，我开始忽悠他微交前景还是不错，刚了解到南邓那边最近一直都很猛，整个大盘每个月基本都是上亿，每个小盘每个月也是好几百万，他们操作的模式就是不断上号，不行的号直接扔弃。

等我说完，老姜却说：“阿东啊，哥给你说句实话，这项目哥一直都挺看好，之所以没想投资，不是我不想投资，而是我不敢投资！”

“知道我为什么不敢投资吗？”

“因为你？”

因为我？

老姜的话，说得我有些莫名，下意识说：“姜哥，你开玩笑呢吧，怎么能因为我就不敢投资呢？”

“阿东，你想想我手底下有人吗？”

“我加大投资，你又一直想着走，我投资下去，你也走了，我找谁来操作？”

真的，我没想到老姜之所以不敢投资，竟是因为这。

不过仔细一想，事实似乎倒也确实是这样。

微交，老姜是丁点不懂，也不认识什么人，且懂得全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