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马匹再次受惊,尥蹶子似的狂跳。
几个乞丐皆有不同程度受伤,各个倒地痛的龇牙咧嘴。
萧瑾战惯了沙场,人命于他尽是蝼蚁,不过几个乞丐,他根本没放在眼里,正要翻身上马时乞丐又都围冲过去。
眼见萧瑾要用强,甄娘藏在人群里忽然吼了一嗓子,“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萧将军不能仗着自己是南征功臣就居功自恃,草菅人命!”
围观百姓本就窃窃私语,听到萧瑾名号一下子热闹起来。
“哪个萧将军?”
“这你都不知道?南征主帅还能是哪个萧将军,镇北将军府的萧瑾!”
“大婚一年没与新娘洞房那个?”
“那不是因为顾朝颜是石女,听说身上还有狐臭……”
甄娘听着周围百姓议论的内容偏出八百里地,一时心急,又给堵在马匹前面的乞丐疯狂递眼色。
百姓议论声太大,萧瑾面如赭色,再顾不得与乞丐拉扯,抬脚揣飞一个翻身上马,正要离开时,守城官从不远处走过来……
另一处,时玖随马车行到拱尉司门前,车夫嫌此处煞气太盛,把人撂下就跑了。
看着黑漆漆的两扇门,时玖也害怕。
可事关自家夫人安危,她也豁出去了,闭着眼睛可劲儿敲门。
“何人大胆!”
瞭望角楼上,一黑甲侍卫重震手中长矛,吓的时玖一哆嗦,“我……我有要紧的事要见裴司首!”
侍卫只管传话,“报上名号!”
“镇北将军府
……时……顾朝颜!”时玖只怕裴冽不知道自己叫什么,报出自家夫人的名字。
角楼有侍卫换岗,时玖守在门外急的原地转圈,也不知道甄娘拦不拦得住。
吱呦—
嵌着两个铜蠡门环的高大铁门缓缓打开,时玖回头,满眼期待。
出来的人是洛风。
时玖直接往里闯。
“做什么?”洛风抬手挡住她。
“我要见裴司首!”时玖认得洛风,急切道。
洛风并未追究时玖谎报的事,“我家大人不在,你有事可以同我说。”
“人命关天的事你管得了么!”时玖真着急了,万一叫将军知道夫人不在宝华寺,便是夫人坦坦荡荡,也架不住别有用心的人泼脏水。
别人不说,大姑娘第一个出来和稀泥。
洛风一把扯回要朝拱尉司里钻的时玖,皱眉,“我家大人真不在,是顾夫人出事了?”
倘若顾朝颜出事,那他家大人在哪里,丢了?
时玖将信将疑,可眼下也不是细究的时候,“是,我家夫人出事了……”
城门外,萧瑾看出守城官有为难之意,加之五六个乞丐躺在地上痛叫的没完没了,直接从腰间摘下令牌,“本将军有重要军务在身,阻者重罪!”
“萧将军,这是你自己的令牌,非出城令牌,将军扰乱城门秩序,恕下官不能放行。”
城守不是什么大官,但他是太子这一拨的人,好不容易逮着萧瑾错处,自然不会轻易放弃露脸的机会。
“是他们讹诈!
本将军不追究他们已是仁慈!”萧瑾恨道。
城守正要说话时,乞丐们呼啦跪爬过来磕头,“大人明鉴!草民虽命贱可也不干 那欺诈钱财之事,我们只要一个公道!只要萧将军带我们去瞧伤,瞧好了我们分钱都不要他的!”
“是啊大人!我们好好走路,萧将军纵马撞了我们还诬陷我等讹诈,我等就算是乞丐也有尊严呐!”
“大人要给我们主持公道!”
城守才不管乞丐有多冤枉,亦或不冤枉,能给萧瑾找点不痛快,能让太子看到他的忠心才是他的目的跟诉求。
“萧将军,今日只怕你有再重要的事,也要给这几个乞丐跟百姓一个交代,不是下官为难您,职责所在。”
萧瑾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身份亦不能容忍他被一群腌臜乞丐跟小小城守为难,于是自怀里又拽出一枚令牌,“这块令牌,够不够放行!”
城守见令牌脸色大变,当即弓身,“将军请!”
那是帝王亲赐令牌,上面雕有龙腾图纹,一般用于紧急情况先斩后奏使用。
萧瑾收令牌,翻身上马。
乞丐还想往前冲时被城守喝住,“不知轻重的腌臜货,退下!”
眼见萧瑾就要出城,混在人群里的甄娘心凉了一下。
出了城,想再拦萧瑾难如登天!
就在这时,忽有一人骑马而至,“萧将军!”
萧瑾闻声回头,见那人时瞬间勒住马缰,虽面露疑惑却也及时掉转马头,与那人私语后一
并回城……
甄娘悬起来的心忽的落地,继而善后。
不远处的马车里,时玖也跟着狠狠呼出一口气。
“你是怎么做到的?”
洛风侧目,“机密,知者死。”
时玖‘哦’了一声,她也没那么想知道,“这次谢谢洛少监!”
“顾夫人为何要隐瞒出城之事?”
时玖直接捂嘴。
洛风好奇,“江宁真丝内贡走定远镖局这件事,不能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