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长廊位置,顾朝颜看着狼狈跑下楼梯的楚锦珏,心底划过一抹淡淡的悲伤。
她不是一个狠心的阿姐,可是弟弟不听话,怎么办呢。
她深知楚锦珏只是少年傲慢,又被人教唆。
并非天生坏种……
“夫人,陆姑娘来了。”
大堂,陆瑶亦看到了站在长廊旁边的顾朝颜,朝她招手。
她微笑。
上辈子她与这位陆姑娘因为萧瑾的关系相处的并不是很愉快,而今看来,这姑娘单纯,善良,信守承诺,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一顿饭下来,两人谈地,相处的十分愉快。
期间陆瑶多次提到裴冽,爱慕之情溢于言表。
于是她便将这事儿放在心上了。
午后,秀水楼外。
顾朝颜将陆瑶送上马车,正想带时玖回府时忽有一人出现。
“顾夫人,我家大人由请。”
顾朝颜先是一愣,左右环顾并未见裴冽马车,扭头看向洛风。
洛风则朝对面指了指。
马车停在深巷里,顾朝颜叫时玖在外面候着,自己钻进车厢。
看到裴冽,她立时奉上笑脸,“大人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裴冽穿了新衣裳,靠车厢背板端直而坐,双手握膝,广袖摊开,垂感十足。
“昨天的事多谢大人,若非大人及时将鹤黎带走,我只怕不好自辩。”在这件事上顾朝颜确实感谢裴冽。
没有裴冽,鹤黎那一关她闯不过去。
裴冽抬手,扯了扯衣袖,“本官只是为了我自己。”
“那倒
也是。”毕竟她没在宝华寺的那几日都是跟裴冽在一起,这件事东窗事发,他也脱不了干系。
保不齐奸夫恶名就扣在他头上了。
裴冽眼睛扫过去。
该信的不信,不该信的一信一个准!
咳—
裴冽咳嗽时又拽了拽袖子。
“大人,鹤黎跟凤凰山那群山贼真有勾结?”
“本官说有就有。”
当日裴冽亲自去定远镖局找的鹤黎,言辞间十分客气,甚至流露出一丝拜托的意味,鹤黎但凡不傻都能明白他的用意。
没想到转头就把他的话当作耳旁风,跑到将军府‘诬陷’顾朝颜。
拿他当什么?
他可以理解鹤黎怕自己有外室的事情暴露,亦担心外室子的安危,但鹤黎不是没有选择。
但凡鹤黎能走一趟拱尉司,他都不用这么生气。
至于鹤黎为什么当场改口,那是因为他手里有一块本该戴在鹤黎外室子身上的玉佩。
顾朝颜,“大人威武。”
这种操作她是最懂了,上辈子裴冽没少干这种勾当。
“大人要没什么事的话,我有一件事,不知当不当讲。”顾朝颜想到了柔妃,跟十一皇子。
裴冽搭眼看过去,“别讲了。”
顾朝颜,“……”那就讲罢!
只是她怎么说,才能让裴冽不怀疑自己是胡说八道呢?
“讲不讲?”
“五年前柔妃之死,大人有没有印象?”
裴冽顿了顿,许久开口,“病逝。”
“柔妃是工部尚书赵敬堂的表妹,赵敬堂之所以在朝廷上中立,
怕不是心中装着十一皇子,可十一皇子毕竟年幼,倘若五皇子那边与赵敬堂说些什么,我只怕他心里的天平,会不稳。”
裴冽脸上终于有了情绪,黑目深暗。
“顾夫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再倘若,五皇子那边若在柔妃之死这件事作文章,叠加上对十一皇子的承诺,我是赵敬堂,意志力可就没那么坚定了。”
裴冽神色愈深,静静看着眼前女子。
顾朝颜生怕他听不懂,“大人应该比我更清楚五皇子的野心,其母又是皇贵妃,正得圣宠,朝中已有重臣倾向到另一边,工部尚书可是个肥差,大人要不要替太子殿下争取一下?”
车厢里气氛渐冷,顾朝颜也终于感觉到了。
她恍然,“大人千万别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猫腻,我纯粹是想帮大人,而且……”
“顾朝颜。”
裴冽突然打断她,神色冷淡,“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知道,但我能解释。”
顾朝颜以为裴冽在怀疑她,毕竟她是萧瑾的夫人,萧瑾是五皇子的人,于情于理她都该帮着萧瑾跟五皇子,但她刚刚说的话显然不是站在那边的立场,换她也不会轻易相信。
“我是打算与萧瑾……”
“朝廷里的事于你没有半点干系,这趟浑水你别趟!”
裴冽态度突然冰冷,“不想活了?”
顾朝颜,“……”
她怎么都没想到裴冽并不是怀疑她的立场,而是担心她的安危?
“大
人觉得我没在这条河里吗?”
顾朝颜都有些无奈,“江宁顾府能成为皇商这事儿,可不是我一个人能办到的。”
裴冽沉默。
“我只是好意提醒大人,至于大人……”
“既然是五皇子助江宁顾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