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处,萧瑾行至近前忽然停下脚步,脑子里想到了修筑护城河的事。
萧子灵生怕兄长后悔,一脚踹开那扇半掩的朱漆门板,“阮姑娘,别怕!”
见妹妹冲进屋子,萧瑾心知没了退路,迈步跟在后面。
两人先后冲进外厅,依旧是萧子灵用力推开内室的门,“哥!你快看!顾朝颜她……她……”
待萧瑾入门,眼前场景并非如萧子灵形容那般,顾朝颜正与阮岚坐在桌边有说有笑,桌上还摆着一盅补汤。
“夫君?”顾朝颜吓了一跳,惊讶起身。
她看了眼窗外,“这个时辰夫君不在洞房,跑到这里做什么?”
阮岚也跟着站起身,“瑾哥?”
萧瑾呆呆站在那里,身上还披着白天穿的喜服。
萧子灵起初也是一愣,看到桌上补汤时好似想到什么,大步过去将那补汤举起来,“哥!就是这碗汤!顾朝颜想用它打掉我们萧家长孙!”
真假难辨,萧瑾一时无法做出判断。
“子灵,你别乱说话!”阮岚上前接过萧子灵手里瓷盅,“这不是颜姐姐给我的补汤,这是颜姐姐的晚膳,忙了一整天,她还什么东西都没吃。”
萧子灵哪里想到阮岚会是这样的说辞,有些不知所措,“阮……阮姑娘?”
“子灵,今日是夫君大喜的日子,你在作什么?”
顾朝颜愠怒,“是你把夫君从洞房里叫出来的?你知不知道这是大忌!”
“我……”萧子灵求助般看向阮
岚。
门口处,萧瑾走近,“到底怎么回事?”
“颜姐姐没有害我,是我心情烦闷又无人诉说,所以才来找姐姐说说心里话,我不知道子灵怎么会……”阮岚一脸无辜看向萧瑾,含着泪的眸子流溢出淡淡的哀伤。
萧子灵瞪大眼睛,“哥,不是这样……”
啪!
萧瑾抬手就是一巴掌,将萧子灵打得趔趄。
“哥!”
“滚出去!”萧瑾冷怒低吼。
萧子灵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单手捂住脸颊,红着眼眶看向顾朝颜,又看了眼阮岚,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是阮岚告诉她,以摔杯为号。
她听摔杯的声音了!
“颜姐姐,时候不早,我先回去了。”阮岚朝顾朝颜欠身施礼,之后与萧瑾擦肩,离开内室。
萧瑾这才想到之前答应过阮岚的事,他也是一时兴奋给忘了。
“夫君还是先回洞房,把楚姑娘一个人扔在洞房成何体统。”顾朝颜肃声开口。
萧瑾转身时她又道,“夫君别怪我在喜堂上出尔反尔,且想想为何裴冽会突然出现。”
“朝颜……”
“还有阮姑娘,她心情不是很好,夫君也莫厚此薄彼伤了她的心。”
萧瑾犹豫时顾朝颜下了逐客令,“这个时候,夫君最不该惦记的人就是我,你去哪里都好,我一直都在这里,不会离开。”
萧瑾心下微颤,眼底光芒变得温柔,甚至带着感激。
顾朝颜恶心了,“夫君,阮姑娘走远了。”
“朝颜,无论我在哪里心
都没有变过,你信我。”萧瑾说罢,出了房间。
此时房间里就只剩下顾朝颜,跟她那个倒霉催的小姑子。
她缓缓坐到桌边,抬头看向仍然捂着脸的萧子灵。
“你与夫君自小一起长大,你说说,刚刚夫君说的那句话,我该信,还是不该信?”
“顾朝颜,你害我!”萧子灵恼羞成怒。
她扯了扯袖子,“我害你什么了,是我叫阮岚来的?是我叫你来的?还是我叫萧瑾来的?我坐在这里什么都没做,怎么害你了?”
萧子灵被问的哑口无言,跺脚就要离开。
哗啦—
萧子灵听到声音猛一回头,顾朝颜偏在这时踢了下脚底碎片。
她仿若无事,“这盅汤水还温着,要不要一起喝?”
“哼!”
看着萧子灵愤然离开的身影,顾朝颜脸色转凉。
阮岚不是最弱的,最弱的是她。
如果没有上一世的惨痛教训,她也觉得阮岚一无背景,二无子嗣,怎么看都没可能在将军府站住脚。
可就是这么一个柔弱女子,总能在关键时刻扭转乾坤,以至于上辈子萧瑾对阮岚能带给他幸运这件事深信不疑。
所以她不敢轻敌。
今晚的事,她挑拨了阮岚跟萧子灵的关系,在她们亲密无间的姑嫂情中间种下一枚怀疑的种子。
依楚依依的性子,洞房花烛夜被算计,这事儿她断然不会善罢甘休,而笃定,楚依依不会再让萧瑾进门。
萧瑾又不会再回自己的沁园,那么今晚,萧瑾必
定会陪阮岚过夜。
楚依依这个人呢,很少看过程,她更在乎结果。
是以今晚的事谁得利,谁就是始作俑者。
显然,在楚依依眼里得利的人,会是留下萧瑾的阮岚……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顾朝颜从时玖口中得知昨夜情状,与她猜测一模一样。
“夫人,这个时辰二夫人该过来给您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