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铮身形靠到椅背上,目如寒星,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锋芒。
“你对裴冽的了解真的是太少了,甚至对沈屹的了解都不够深刻。”
萧瑾一时不知道如何往下接,“还请五皇子明示。”
“裴冽不是一个喜欢把刀子架在女人脖子上的人,哪怕迫不得已,他都不会做利用跟威胁女人的事。”
“他更不屑演戏,若真是拱尉司抓了顾夫人,他根本不会跑到紫玉斋与你打那一架,以本皇子对他的了解,他会大大方方让你知道,人是他抓的。”
“所以顾夫人定然不在拱尉司,这点你可以放心,至于沈屹……”
裴铮眼眸微晃,缓声道,“沈屹能成为皇城大商,靠的可不是他的姐夫赵敬堂,你别看那小子平时走路晃晃荡荡,那可不是因为他心眼儿少坠不住身子,那是心眼儿长的太多,他一时都不知道顾哪个。”
萧瑾听的糊涂,“五皇子的意思是?”
“沈屹就算与裴冽合作,也不会用如此决绝的方法与本皇子划清界限,商人思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他不会因为一时得失,就果断与谁绑在一起,所以顾夫人失踪这件事应该不是他们所为,你再想想别种可能。”
“是。”萧瑾不服气,他就觉得裴冽有可疑。
“又或者……”
裴铮眼底生寒,“在本皇子与太子之间,有人着急了。”
“五皇子怀疑有人坐山观虎斗?”
“呵!”
裴铮嗤笑,“那些不下场的人不都是在坐山观虎斗么,本皇子只怕他们坐不住,想要激化我与裴启宸之间的矛盾,从而削弱两大阵营的实力,谁会这么等不急?”
夺嫡就是这么不容易,不仅要时时盯住对手,还要防备有人见缝插针。
“末将这就去查!”
裴铮点了点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无论如何,这事儿一定要有个结果。”
“五皇子放心,末将定会找出幕后之人!”
不管裴铮还是萧瑾,这一刻心中所想皆是‘宏图大业’,顾朝颜的生死于他们而言,并不在考虑之中。
尤其萧瑾,在听到裴铮没有怪罪之后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此时东郊,别苑。
太子裴启宸等了半个时辰不见裴冽出现。
起初他还怀疑是自己的口信没有传到拱尉司,直至叫管家过去叫人,管家只带回两个字,他才确定裴冽收到他的口信了。
“没空?”
裴启宸皱眉,“没空是什么意思?”
他要见裴冽,裴冽说没空?
“回太子,老奴去时拱尉司里里外外确实都很忙。”
“他再忙!”
裴启宸咬了咬牙,温雅容颜变得冷硬,“他再忙是不是也该抽空出来见见本太子!顾朝颜丢了这事儿,他是不是该给本太子一个交代!”
管家缩了缩身子,一个是太子,一个是九皇子,他能说什么。
“下去!”
“是。”
管家退出书房后,裴启宸唤出影七,“你去瞧瞧,务必把人给本太子叫过来!”
影七得令,遁离。
也就一会儿功夫,管家端着早膳走进来。
裴启宸每每都是下朝之后用早膳,管家算着时辰就知道他还没吃,“太子殿下,您用膳。”
“放下罢。”
管家再退,裴启宸自感腹中饥饿,拿起汤匙轻轻拨弄,喝了两口。
汤盅快见底时,影七回来了。
“这么快?”裴启宸心中不满消了些许。
这么快只有一种可能,影七在去时路上遇到裴冽了。
而且算算时辰,影七应该是在城外遇到的。
也罢。
虽迟但至,也没什么好挑剔的!
“叫他进来。”
影七面色难看,“太子殿下,可能出事了。”
裴启宸握着汤匙的手停顿下来,抬头。
“属下赶到皇城正东门时发现……发现城楼上悬着三十三个梁国细作。”
“你把话说清楚!”
影七单膝跪地,“属下看到城楼上悬着三十三个梁国细作,拱尉司一众侍卫上下看守,两大少监皆在城楼,还有……”
“还有谁?”
“九皇子搬着把椅子,就坐在城楼上。”影七据实禀报。
裴启宸眼眸微颤,“蓐收……也在?”
“也在。”
咔嚓—
汤匙震断,裴启宸勃然大怒,“裴冽他想干什么?他知不知道蓐收是什么样的存在,那是本太子与他的底牌!他在亮给谁看!”
影七不敢接话,俯身不语。
裴启宸用力扔了手里只剩下半截的汤匙,碎瓷撞击地面,弹起的碎片溅回到汤盅里。
他猛抬手,直接抄起汤盅撇到地上,“把裴冽叫过来,立刻马上!”
“属下见着九皇子了。”
“他怎么说?”
“九皇子说他没空。”影七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火上浇油,可但凡裴冽多给他一个字,他都能稍稍说的委婉些。
裴启宸怒目圆睁,额头青筋暴起,一鼓一胀,“他想造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