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九阴并不满意这个答案。
“他如何知道是阴谋?什么阴谋,是谁的阴谋!”
鬼面男子拽开烛九阴的手,声音清冷,“他只告诉我一件事。”
“什么?”
“地宫图。”
男子声音渐凉,“你以为我为何会对柔妃尸体感兴趣?当真为挑拨太子跟五皇子之间的矛盾,动摇大齐根基?”
“什么地宫图?”
“皇陵通往大齐皇宫的地宫图,甚至不仅仅是通往皇宫。”鬼面男子冷声道,“而此张地宫图在赵敬堂手里,这也是我为何要宣扬柔妃之死的原因!”
烛九阴脑子一片混乱,“我不明白,地宫图与姑苏那一战有何干系?”
“所以才要查!”
鬼面男子寒厉道,“结果呢?”
“是你们弄丢了柔妃尸体,致使我未能与沈言商交易,到手的地宫图就这么丢了!是你们,错失得到真相唯一机会!”
烛九阴忽觉头痛,双手紧紧叩住两侧太阳穴,“地宫图……我这就去把它弄到手!”
鬼面男子闪身挡住想要冲出去的烛九阴,“你干什么?”
“我要去找赵敬堂,夺图!”
“他怎么可能会给你!”
“不给我杀了他!”烛九阴咆哮低吼,五官狰狞,本就恐怖的面相比男子脸上鬼面还要惊悚骇人。
砰!
男子抬手,拳头狠狠砸在他脸上,“你清醒一点!”
“赵敬堂死不死有什么重要,我们要的是地宫图!”
地上,烛九阴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
他突然甩了自己一巴掌,一下,两下,三下……
直到筋疲力尽他才停下来,匍匐在地痛苦难当。
鬼面男子终是叹息,“此事未必没有回旋的余地,且等机会罢。”
见男子要走,烛九阴跪到地上,“求你别杀帝江!还有蓐收……”
男子止步,半晌后开口,“既然裴冽已经知道十二魔神的存在,杀他们也没什么意义。”
“玄冥……”
“但有一样,没有我的指令你不可以去救他们。”
“可是……”
“否则,你知道后果。”
面对鬼面男子的警告,烛九阴没有再坚持,他知道后果。
但凡他有救人的举动,帝江跟蓐收都会死……
一夜折腾,近黎明时回到拱尉司的裴冽将在马车里睡着的顾朝颜抱回到自己房间。
此时房间里,裴冽坐在桌边,用笔写下几个名字。
蓐收,帝江,烛九阴,句芒。
玄冥二字尚未成形,内室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他猛站起身,搁下狼毫走过去,推开门时顾朝颜正在床上扑腾!
“顾朝颜?”
裴冽急忙行至床边,握住那双在半空摸索着想要抓住什么东西的手,“醒醒……”
回应他的,是顾朝颜的哭声。
睡梦中,顾朝颜终于抓住那抹即将逝去的身影,是她的亲生母亲。
母亲颈间还悬着一抹白绫!
‘对不起—’
顾朝颜紧紧抓着那双手,眼泪肆意滑落,‘都是女儿的错,对不起……’
她只看到母亲慈爱的微笑,完全听不到母亲在说什么!
母亲的身影并没有因为她抓住的双手而停留,正在一点点消失。
这是她最不能承受之痛。
终于,那抹身影不见了。
她跪在地上号啕大哭,撕心裂肺!
都是她的错!
是她有眼无珠错信了萧瑾,才会害死自己的亲人!
床榻旁边,裴冽看着自顾朝颜眼角汹涌流淌的眼泪,心疼的无以复加。
他不止一次见过她在睡梦里哭的伤心欲绝,可他不明白为什么!
到底是什么样的梦魇能让她哭到这种程度!
双手被攥的生疼,顾朝颜指甲都好似嵌进他手背肉里,他默默不语,任由她发泄,直到床榻上那抹身影安静下来。
泪水还挂在睫毛上,一颤一颤的惹人心疼。
终于,顾朝颜睡稳了。
裴冽将那双手掖回被子里。
他想去擦顾朝颜眼角残留的湿润,手都伸过去了,却停顿在半空,始终没有落下去。
半晌,他起身走出内室。
房门闭阖时有风起,顾朝颜猛一个激灵睁开眼。
嗯?
她又将眼睛闭上。
数息再睁开,顾朝颜慌了。
她腾的从床榻上坐起来,疯狂环视四周,一切皆陌生,没一样东西是她熟悉的。
柔妃尸体!
她当即跳下床,跑到房门处狠狠一拽。
砰!
只一眼她就又将门关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裴冽?
这是裴冽的房间?
顾朝颜转回身,背脊贴在门板上重新审视眼前的屋子。
空间不算大,看样子像是从原来房间间隔出来只供休息用的。
屋子靠北有窗,天色有些渐亮了。
陈列摆设也简单,一张床,一个边桌,一把木椅。
顾朝颜暗暗松了口气,既然这里是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