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楚依依被指定那一刻,最先看向的人不是阮岚,而是顾朝颜。
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此时的顾朝颜怀里依旧抱着那只人偶,微微抬起头,看着萧子灵因为激动光芒闪烁的眼睛,面色微凉,“子灵,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平日里你怎么说我坏话,怎么尖酸刻薄,怎么无中生有我都不与你计较,如今你倒是连二夫人都稍带上了,我不明白,终有一日你也会嫁人为妻,成为人妇,如何就看我们两个不顺眼?”
其侧,楚依依暗自压下心里那份震惊,侧眸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青然。
青然状似无意点了点头。
“萧郎,我没做过。”楚依依挺身,端直而坐,脸上是满满的坚定,眼眶微红,有泪在里面打转儿,委屈也都在这一刻写在脸上了。
顾朝颜不用看人,听声音就能猜到楚依依现在什么表情。
上辈子领教的多了!
“你们两个还在那里强词夺理!”萧子灵对于一次二杀这件事显得极为热衷且兴奋,“管家!把证据拿上来!”
管家随即叫下人将两件证物呈入正厅。
萧瑾看到两个沾土的布袋,皱眉。
“哥!这是我从她们两个人的院子里挖出来的!”萧子灵迫不及待把两个袋子解开,“这个是藏红花!这个是麝香!都是堕胎药!”
厅内,萧李氏跟萧瑾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本该大怒,然尔顾朝颜却从他们脸上看到三分震惊,三分为难,三分不知所措,还有一分勉强可以称之为愤怒。
萧李氏自不必说,为了一个死去的连面都没见着的孙儿得罪柱国公府,这笔账怎么算都吃亏。
萧瑾亦然。
果然还是她不配。
顾朝颜自嘲,不管萧瑾还是萧李氏在决定彻查的时候,心里认定的人是她,这会儿多了一个楚依依,他们就为难了?
“子灵,会不会是你弄错了,大夫人跟二夫人绝对不会害我。”
阮岚撑着虚弱的身子站起来,摇摇坠坠走两步被萧瑾搀住,“你小心。”
“瑾哥,我不相信是大夫人跟二夫人做的,这里面一定有误会……”阮岚顶着那张惨白的脸,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能有什么误会,摆明是她们两个不想你把孩子生下来!怕你有了孩子之后会跟她们争宠,抢她们的位置!”所有人都在演戏,只有萧子灵当真。
“我不想查了,是这孩子福薄……”阮岚在萧瑾怀里哽咽,将孤苦无依又备受欺凌的角色演绎的栩栩如生。
顾朝颜坐在对面,要不是经历了一世,她都想过去抱抱阮岚。
“不查怎么行!再说这不已经查出来了,就是她们两个!”萧子灵再度将矛头引回来。
一向势强的楚依依忽然没了往日那股精气神儿,眼泪掌握的恰到好处,凄凄楚楚的的样子倒也惹人怜爱,“萧郎,你可信我?”
顾朝颜,“……”戏路看似一致,又十分的不同。
阮岚将自己摆在绝对弱者的位置,楚依依仍然撑着她身为柱国公府长女的尊贵。
她则不同。
该受的委屈,该有的情绪她早在上辈子都经历了一遍,那种锥心刺骨的痛她知道是什么滋味儿。
如今再对上这样的局面,心境截然不同。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出事就解决事,解决不了事就解决人。”
顾朝颜抱着人偶起身,踱步走向萧子灵,“我竟不知,子灵你对药材如此熟悉,知道哪个是藏红花 ,哪个是麝香?”
“我……”
萧子灵做贼心虚,被问时面色略窘,“咳!藏红花肯定是红色的,你不会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吧?”
“所以你在我院子里搜出来的是麝香?”
“哥!她承认了!”萧子灵听罢大喜。
看着眼前少女兴奋的样子,顾朝颜打从心里疑惑。
这个疑惑从上一世延续下来,到此刻她都不是很懂。
萧瑾因为娶她放弃公主这事,怎么就值得萧子灵两辈子追着自己且毫无悔意的陷害!
“朝颜……”萧瑾蹙眉看过来。
她迎上那道目光,“这件事是我做的,夫君想拿我怎么样?”
许是没想到顾朝颜未有一丝辩解的承认,把萧瑾给整不会的了,连他怀里的阮岚都有点懵。
要么说吵架还得是萧子灵,“杀人偿命!你该死!”
座上萧李氏反而松了口气,有人承认,承认的人不是楚依依,就很好。
“顾朝颜,你太过分!你……你怎么就心胸狭窄成这个样子,连一个未出世的孩子都容不下!这次我绝不能再纵容你!瑾儿,报官罢!”
报官?
报官就有意思了。
所谓官官相护,届时萧瑾与那刑部尚书支会一声,她就可以永远‘留’在刑部大牢,加上自己有错在先,所有嫁妆也都归将军府所有。
姜还是老的辣,这话不错。
萧瑾可以忽略自己对顾朝颜隐约出现的好感,却不能轻视五皇子对她的赏识,可顾朝颜害他骨肉也绝对不能轻易了事,“朝颜,此事你做的过分了。”
顾朝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