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假设只在阮岚脑子里过了一瞬便被她生生压下去。
她的计划,万无一失!
“人证物证皆在,萧子灵,你还有什么好说!”顾朝颜寒厉低喝。
萧子灵不懂!
她不明白!
她根本见都没见过这把铁锹,“你诬陷我……娘……哥!我没做过,不是我做的!是顾朝颜陷害我,他们合着伙儿的陷害我!”
座上,萧李氏怎么都不能让顾朝颜把这罪名坐实,“单单是那点证据说明不了什么!莫说子灵没做过,她就是随随便便在你院子里埋了些什么,也要那些东西真正伤害到谁,不然她就算埋了,又能怎么样?谁规定咱们将军府的院子里不许埋东西?”
顾朝颜知道萧李氏不要脸,也想到了她可以这么不要脸,“刚刚大夫说的清楚,阮岚是因为服食麝香跟藏红花才致小产,萧子灵可以被证实同时拥有这两样东西,那就是她,害了阮岚肚里的孩子。”
“不对!”萧李氏拍案而起,“你也有!”
看着萧李氏恨不得剜死她的眼神,顾朝颜心中泛起凉薄寒意,“我的确有,而且就是在李掌柜家的药堂里买的,不过时间是五日前,有字据为证,亦有人证。”
“且大夫说过,阮岚中毒一个月左右,每日摄取极少的量,整个将军府只有萧子灵随时都可以接近阮岚,婆母觉得还有什么条件是她不符合的?”
“子灵她根本不会害阮岚肚里的孩子,没有理由!”萧李氏喝道。
“她想害死我!”
顾朝颜突然变脸,美眸仿佛寒山之巅倒坠的冰溜子,冷冷盯着萧李氏,怀中人偶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也仿佛闪过一道光,“她或许对那个孩子没有恶意,但她知道那个孩子如果死在我手里,我的下场会如何。”
自打顾朝颜嫁到将军府,萧李氏从未见她这般模样,那双眼睛是她从未见过的不恭敬甚至有她体会不到的……恨?
萧李氏暗暗忍了口气,缓和下来,“朝颜,这都是误会。”
“什么是误会?”
重生至今,顾朝颜一直在等机会。
之前也不是隐忍,是时机未到。
今日这时机到了,“萧子灵买药是事实,阮岚小产是事实,我与二夫人院里分别被埋了麝香跟藏红花也是事实,所以婆母说的误会指什么?”
萧李氏越发惊愕,她没想到顾朝颜一点面子都不给她,于是看向自己的儿子。
萧瑾也听出顾朝颜语气中的冷决,“朝颜,这件事我们容后再说,阮岚身子弱……”
“夫君扶阮姑娘回房,这里交给我。”顾朝颜迎上萧瑾想要息事宁人的眼神暗示,并未妥协。
萧瑾脸色有些不好看了,“朝颜你别不懂事,这里还有外人。”
“苍院令不是夫君为阮岚姑娘小产之事请来的?”
顾朝颜扬了扬眉,“能让苍院令知晓阮姑娘腹中骨肉是夫君手笔,想来夫君也未将苍院令当作外人。”
萧瑾冷脸,“顾朝颜。”
“萧瑾。”
指名道姓的这一声,莫说萧瑾,厅内所有人都是一愣。
气氛突然变得诡异。
萧子灵预感到不妙,“顾朝颜,你怎么能直呼我哥名讳!你不守妇道!”
“时玖,把人请进来。”
顾朝颜身侧,时玖得令离开正厅。
“你又要干什么?”
萧子灵上前叫嚣时突然被顾朝颜揪住衣领,“你知道你犯的最大的错是什么?”
“你放手!”
领子揪的太紧,萧子灵有些喘不过气,加上那股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她害怕了,“哥……”
顾朝颜伏身凑近,用只有萧子灵可以听到的声音告诉她,“你犯的最大错,就是与曹明轩私通,还怀了孽种。”
一语闭,萧子灵脸颊瞬间失了血色。
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忽在此刻,时玖带了一个妇人走进来。
看到妇人,萧子灵整个人如同木雕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两条路,要么承认我说的话,要么承认你肚里的种。”顾朝颜轻飘飘开口时,松了攥在手里的领子,慢慢朝后退了数步。
她面无表情看着眼前一脸彷徨失错的萧子灵,心底划过一抹快意。
茉珠是她的人,阿旺是她的人,管家周延福也是她的人。
药堂掌柜是她拿银子砸的明明白白。
证明茉珠买过药的字条是她让茉珠后补的,阿旺说的话是她教的,藏红花跟麝香是管家依她之意埋在玲珑阁的,铁锹……
有这三个人,在玲珑阁藏把铁锹算什么事!
她是冤枉了萧子灵。
就是冤枉她!
何为报仇,不是你死了事。
你得像我当时一样痛苦跟无助才行啊萧子灵!
座上,萧李氏看到刚刚进来的妇人,眼中质疑,“这人是谁?”
顾朝颜背对萧李氏,眸子一直没有从那张脸上移开。
她就是要将那张脸上每一帧的表情变化都收在眼底,彷徨,惊恐,愤怒,无助到最后,她从那张脸上看到了妥协。
“子灵你可认得?”顾朝颜冰冷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