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屹握着手里休书,一时又觉得庆幸。
“亏得无子,不然还难撇清了!”
顾朝颜不得不说,沈屹的眼力见就跟被狗吃了似的,丝毫没觉得沈言商情绪不对。
整个房间的气氛都透着一股让人难以呼吸的压迫感。
“长姐,你也不用收拾东西,这里的玩意沈府一样都不缺,样样都比他好!随我走!”
就在沈屹想要收起休书的一刻,沈言商突然起身夺过那封休书,用力撕扯。
沈屹想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休书变成细碎纸屑,又狠狠扬起。
“长姐!”
沈屹怒极,“你这是做什么!”
沈言商只字不提,大步走向房门。
沈屹怎么可能叫她走,纵步过去挡在门口,“长姐,你不能去。”
沈言商挪动脚步,沈屹紧随,反反复复数次。
“沈屹,我叫你让开!”
顾朝颜站在角落看的清楚,哪怕只是侧颜,她都无比清晰看到了沈言商眼睛里的光。
“长姐,赵敬堂咎由自取,他不想活,他想与柳思弦死同穴那就让他去死,你得活着!”
“我叫你让开!”沈言商寒声厉喝,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悲伤,额间青筋鼓起,表情凛戾骇人。
“我不让!我死都不让!”
啪—
沈言商再闯时沈屹仍然奋力阻挡。
巴掌突兀落到脸上,力道之重,五根指印霎时可见。
沈屹怔在原地,不可置信看向自己的长姐,猩红桃花眼里掉下两滴眼泪。
沈言商不再看他,绕过
那抹挺直如松的身形走出房间。
顾朝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一时也不知道该心疼谁。
见沈言商已经走远,顾朝颜也是真顾不上沈屹的情绪,“别哭了,快追吧。”
沈屹被她提醒,当即追出去。
且等他二人跑出去的时候,马车已经不见了……
因为赵敬堂的事,外面的人已经忙疯了。
将军府里,楚依依入了阮岚的青玉阁。
自上次客厅阮岚当面背刺她,两人还没单独见过面。
这会儿房间里,阮岚身子将养两日略有好转,见人来起身施礼,“二夫人有事让青然叫我过去便是,亲自来,阮岚受宠若惊。”
楚依依看着眼前貌似软弱可拿捏的女人,心里压着一股火,“这里没有外人,你就……”
青然突然开口,“秋霞,你去后厨将我家夫人给阮姑娘准备的莲子羹端过来。”
伺候在阮岚身边的秋霞看了眼自家主子。
阮岚点了点头。
待秋霞离开,楚依依看了眼那背影,眼中带着不屑,“这丫鬟被你收买了?”
“我听不懂二夫人的话。”
这回屋里没有别人,楚依依干脆坐下来,她没叫阮岚动弹,“你是觉得我比顾朝颜更棘手,还是觉得我更好欺负,还是有什么别的理由,我很好奇。”
阮岚虽说身子好些,久站还是吃力,脸色苍白。
“别说你没听懂的话,这屋里没有谁比你更懂。”
阮岚沉默了一会儿,“我只是说了实话,两份补药我确实都喝
了。”
“呵!”
楚依依冷笑,“还嘴硬?”
“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楚依依脸色冷下来,“那日若非顾朝颜打定主意坐山观虎斗,我就栽你手里了!”
提到这件事,阮岚心里也堵着一股火儿。
当初是顾朝颜主动提出与她合作,虽然她擅自改了原定计划,可棋局里最关键的那枚棋子,她亲手交给顾朝颜。
结果呢?
顾朝颜用她的棋子将了她一军!
“二夫人找我有事?”阮岚放低姿态。
楚依依上下打量眼前女子,须臾开口,“没什么,婆母既然将纳你入府之事交到我手里,我自然要办的漂亮,青然。”
青然得令拿出尺子,“还请阮姑娘举下手。”
阮岚迟疑。
“别担心,不过是想让青然给你量量尺寸做件出嫁的喜服,你喜欢什么颜色?”
阮岚任由青然前前后后摆弄,正想回话时楚依依又道,“浅绿色,如何?”
阮岚微怔,“不该是粉红?”
“贵妾是粉红,你倒是与我说说,你贵在哪里?”
“这件事瑾哥……”
“昨夜我便与萧郎商量过,他同意。”楚依依坐在那里,微抬下颚,脸上露出一丝嘲讽跟鄙夷。
阮岚不再反驳,如萧瑾那般心冷的人,还能指望他为自己说什么话。
“一切皆由二夫人作主。”
“你该早有这样的觉悟。”
青然量好尺寸又做了记录,转身回来。
楚依依见阮岚额间渗出一层薄汗,身子虚弱的仿佛随时都要
倒下去,方才悠悠然的站起来,“那阮姑娘就好好休息,且等衣服做好,我叫青然送过来给你试试。”
“多谢二夫人。”阮岚艰难俯身。
待人离开,一直端着桂花粥候在外面的秋霞急忙跑进来。
“阮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