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沈言商落泪,赵敬堂张皇失措,双手稳稳捧住那颗人头,声音却止不住颤抖。
“是疼了吗?对不起言商,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沈言商哭的越发肆意,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般一滴一滴砸在他掌心。
“赵敬堂,你这个大傻子!呜呜呜—”
“言商你别动!”
沈言商扑过来的瞬间,赵敬堂突兀后退,双臂抻的笔直,双手紧紧捧住那颗人头,“别晃,会疼!”
偏在这时沈屹推门进来,刚好看到这般场景。
“赵敬堂你在干什么?”从他的角度,赵敬堂这是想掐死长姐!
那可行!
沈屹‘啪’的扔了食盒,一个箭步冲过来拳头直接抡过去。
这一拳砸的不重,赵敬堂趔趄着倒在床榻上。
“言商!”
他固然对沈屹的‘出现’震惊,可他更担心自家媳妇的脑袋。
眼见赵敬堂又抻着两条胳膊过来,沈屹直接挡在沈言商面前,“赵敬堂你发什么疯!”
“你长姐头都快掉下来了,你捣什么乱!你不让开我还射你!”赵敬堂也急了。
沈屹懵逼,扭头看向站在自己背后的沈言商。
沈言商双手托在自己颈间,眼睫悬着泪,声音哽咽中透着前所未有的释然,“夫君放心,我自己可以。”
赵敬堂见状,这才缓了心神,注意力也跟着集中到沈屹身上,“你怎么死的?”
沈屹,“……”又想抡拳头了。
“你才死了!”沈屹冷哼。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
么!”
‘死后’的赵敬堂没有了身份跟官职约束,人也活泼了许多,“我们夫妻下来团聚你跟着凑什么热闹!你也死了,那谁去收拾赵沈两府的烂摊子!逢年过节谁给我们烧纸!没有纸钱我与你长姐吃什么?”
“赵敬堂!”沈屹忍无可忍。
“我不管,看地府这个样子,想必应该会有赚钱的地方,你去赚钱。”
赵敬堂推开沈屹,走到自家媳妇身边,贴在一起,“赚来的钱,养我们。”
沈屹怒气反笑,“赵敬堂,这么不要脸的话你是怎么说出口的?”
“更不要脸的话我都能说。”赵敬堂扶着自家媳妇坐到桌边,“早膳让你扔了,再去准备一份。”
沈屹大概是弄明白了,跟着一起坐下来,“赵敬堂,你又是怎么死的?”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赵敬堂没什么隐瞒的必要,“我喝毒药死的。”
听到这句话,沈屹看向沈言商。
沈言商还托着自己那颗人头,唇角勾起淡淡的微笑。
沈屹视线回落,“你确定你喝的毒药,能毒死人?”
“鹤顶红跟砒霜各占一半。”赵敬堂信誓旦旦看过去,“我想象不到喝了它们,我还有什么理由活。”
沈屹听罢心神皆是一颤。
过往他最讨厌的人,而今坐在眼前再也生不起半分嫌弃。
“你还真是……想跟长姐一起死。”
“你真不是我射死的吧?”
沈屹,“我没死。”
“事情已经摆在面前,我劝你接受。”赵敬
堂苦口婆心道。
沈屹懒得理他,“长姐,说句话。”
沈言商松开手时,赵敬堂直接把手托过去。
沈屹,“……”
“夫君当真觉得我们都死了?”沈言商喜欢看赵敬堂紧张自己的模样,越看越喜欢。
赵敬堂没办法怀疑,“这不会有假。”
“怎么会没有假?”
“我亲眼看到……你被斩首,我喝了自己亲手准备的剧毒,我还记得,我把你的头抱过来,身首合一,我躺在你身边,就算是死我也想跟你死在一起。”
对面,沈屹免费送过来两个白眼,“你少在那儿煽情,你抱的可不是长姐。”
赵敬堂瞪眼过去。
“屹儿没说错。”
沈言商握住颈间那双手,挪到自己身前,音色温柔,“我没死,你也没有,包括屹儿,我们都没有死。”
这次轮到赵敬堂一整个懵在那里。
沈言商随即开口,“夫君可还记得行刑前那一阵狂风大作?”
赵敬堂努力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
“其实没有,那不过是障眼法。”
赵敬堂不明白,“什么障眼法?”
“一种江湖秘术,能让人瞬间沉浸在某种幻象中无法自拔。”
沈言商告诉赵敬堂,当时法场上包括她自己都中了障眼法,也就是那个空当,有人将她从刑台上拉下去,且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回了尚书府。
“我醒的时候,屹儿在我身边。”
赵敬堂扭过头。
沈屹迎上那双满目震惊的眸子,“是裴冽。”
“
不可能!”
赵敬堂果断摇头,“我曾想去求太子,是他拦的我!”
“那有没有可能是他想把戏作足?”
沈屹没卖关子,“裴冽下了一手好棋。”
依着沈屹的意思,裴冽阻止赵敬堂去求太子,就是想让他因为绝望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