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走后,裴铮唤出无名。
“你觉得楚锦珏大闹将军府这件事,柱国公知道多少?”
“回主子,属下觉得柱国公并不知情。”
裴铮姿态闲适靠在椅背上,抬头过去,“怎么说?”
“以柱国公的心智跟城府,断然不会让自己儿子涉险,这件事怎么看都像是楚锦珏先斩后奏。”无名作为裴铮身边唯一的暗卫,武功自不必说,对于朝中官员亦十分了解。
裴铮挑眉,“那你说说,楚锦珏为何要这样做?”
“楚依依。”无名一语破的。
裴铮闻言笑了,“萧瑾仗打的不错,管理女人则少些手段,府里满打满算才三个女人就闹的要上公堂。”
无名看向自家主子,“万一……”
“你是想说,万一柱国公掺和进来指认阮岚是梁国细作,这事儿本皇子该怎么决断?”
裴铮在座位上静了许久,方才开口,“这盘棋,要么是和棋,要么……萧瑾赢。”
无名诧异,“属下不明白。”
“人心向背决定生死存亡,今日我若为楚世远弃萧瑾,他朝便可为更有价值的人弃掉手里已握的棋子,这般没有原则,到最后手里还能剩下几个棋子。”
“主子英明。”
“去查查阮岚到底有没有问题。”裴铮神色突然冷下来。
无名拱手,“是!”
书房里,裴铮抬指搭在桌案上,指尖轻点。
赵敬堂那盘棋他下的不好,赔了夫人又折兵,这盘棋他不能再输了……
此时拱尉司,
顾朝颜满脸殷勤走进寒潭小筑,刚好看到洛风灰头土脸跑出来。
“裴大人心情不好?”
院子里,顾朝颜拉住洛风小声询问。
洛风欲哭无泪,“蓥华街那两家铺子昨晚着火了。”
顾朝颜,“……没有吧,我白天从蓥华街走了好几个来回!”
“火势不大,没蔓延。”
她狠舒口气,“那就太好了。”
“就是货都烧没了。”
“什么?”
“草,那草毛茸茸的可好烧了。”洛风说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顾朝颜想起来了,“没事,西郊还有好多。”
“顾夫人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看着洛风的表情,顾朝颜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洛风确实没让她失望,“今晨甄娘过来报信,说是昨夜西郊棚室也起火了,把粉黛乱跟雾夕草烧的干干净净一根不剩!棚室也没了。”
造孽!
顾朝颜捂住胸口,满眼痛惜,“谁干的?”
“夫人是不是也阴谋论了?”同样的问题,洛风又问了一次。
顾朝颜等他解释。
洛风便将刚刚在里面说的话重复一遍,没有阴谋,两个店铺是因为白天客人太多,粉黛乱跟雾夕草掉毛掉的太厉害,掌柜的在桌边收账时有风吹进去,絮子飞到烛灯里点着一刻又飞了出来……
“西郊怎么回事?”
“就几个小孩子偷偷玩火不小心给点着了。”洛风就差指天发誓,“那几个小孩子没受任何人指使!”
看似巧合的事,就是那么巧合。
洛风
都快逼疯了。
顾朝颜暗自顺气,“知道了。”
“顾夫人。”
洛风退后一步,朝顾朝颜深鞠一躬,“劝劝大人别再追究了!”
小筑门外,顾朝颜一番心理建设之后走进屋子,视线里,某位大人正在打算盘。
顾朝颜强迫自己冷静,随后露出笑脸,“裴大人在忙?”
算盘声停下来,裴冽撩起眼皮,死死盯着她。
顾朝颜被盯的心虚,“大人?”
“火是不是秦昭放的?”
顾朝颜差点跳脚,“大人没有证据可不能胡乱冤枉好人!”
裴冽扭头看向金珠算盘,不知道算到哪里,知道了也算不对索性推开,然后坐在那里不说话,看似面无表情,可周身散发的气息令整个屋子都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煞气萦绕其间。
顾朝颜硬着头皮走过去,“大人别难过,那点钱咱们赔得起。”
“不管是谁,纵火的人本官定要缉拿他归案!”
见裴冽似有深意看过来,顾朝颜摆动双手,“我敢以性命担保,绝对不是昭儿。”
本来就不是很开心的裴冽,越发不开心,“本官一定会找到证据!”
顾朝颜,“……我有件事想求大人,还能说么?”
“你是你,秦昭是秦昭,本官不会混淆。”
“那可太好了。”
倘若没有楚锦珏的事,顾朝颜定要为秦昭辩驳几句,以秦昭的身家性格还有本事,根本不可能做这种偷偷摸摸的小人行径,“楚锦珏状告阮岚是梁国细作,案子到了刑部
,大人能不能把它抢到手?”
裴冽眼眸一顿,“夫人上次来找我,就是因为这件事。”
顾朝颜点头,“是。”
“当时本官问夫人是不是担心柱国公府,夫人的回答是你担心阮岚的真正身份。”
裴冽看了眼桌上被他拨的乱七八糟的算盘,“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