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颜明白,她也不想柔妃案再次上演,简简单单的案子最后演变成太子跟五皇子抢人大戏,差点害赵敬堂跟沈言商阴阳两隔。
屋子里,顾朝颜虽然很想裴冽出面,可她能看出来他并不想趟这趟浑水,也没这个义务。
“大人要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裴冽诧异,他不开心这件事就一点不重要?
就在他想叫住顾朝颜时,发现她状态有些不对。
眼见那抹娇小身影直直朝门框撞过去,裴冽想要开口提醒,为时已晚。
砰—
声音太清脆,以至于裴冽都忍不住朝额头抬了抬手。
顾朝颜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绕开门框跨门槛走出门,头也没回。
裴冽,顾朝颜在担心什么……
将近午时,国公府。
楚依依原本早该将楚锦珏带回来负荆请罪,可在途中,楚锦珏反悔了。
拿楚锦珏的话说,‘此事若叫父亲知道,打我一顿是小,定然会叫我撤案,长姐这个家我不能回!’
楚锦珏不回可以,但这件事瞒不住,她得回来。
这会儿国公府正厅,午膳刚刚备好,陶若南带着贴身的嬷嬷坐在主母位置上,季宛如坐在次位,楚世远尚在书房。
管家开门,楚依依一脸焦急走进院子,青然在后。
“父亲呢?”
“回大姑娘话,国公爷在书房,这就过来了。”管家据实道。
“我去书房找他!”
就在她想转向弯月拱门时,正厅里陶若南出声,“何事慌慌张张?”
楚依
依不得已停下脚步,“回嫡母,也没什么要紧的事。”
“进来说话。”陶若南淡声道。
次位,季宛如见自己女儿杵在那里,一时着急,“依依,午膳都备下了,国公爷说着话就过来。”
楚依依眸间光芒一闪,改方向走进正厅,“依依给嫡母请安。”
“还有你母亲。”陶若南面无表情提醒。
再见季宛如,楚依依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朝其俯身,“给母亲请安。”
“好好……”纵使楚依依天生逆骨,可在季宛如眼里哪有孩子不犯错,便是打了她一巴掌也好像不是什么大错。
座位上,陶若南看向她,“还没用膳?”
“回嫡母,还没有。”
“管家,加副碗筷。”
管家得令命人去取,陶若南扫了眼对面位子,“过去坐着罢。”
楚依依站在那里没动。
知女莫若母,感觉到气氛不对,季宛如生怕她做出什么莽撞事,急忙上前,“依依,你先坐过去歇歇,一会儿国公爷就到。”
楚依依拨开她,往前一步靠近陶若南,声音凄楚,“嫡母,锦珏他闯大祸了!”
此言一出,陶若南蓦然抬头,“你说什么?”
季宛如亦震惊,“依依你别乱说话!”
楚依依没理季宛如,目光落在陶若南身上,“今晨锦珏带着刑部尚书陈大人闯到将军府里,口口声声指认阮岚是梁国细作,我如何劝说他都不听,这案子刑部接下了。”
陶若南猛站起身,美眸紧蹙,“
阮岚是谁?”
“阮岚是萧瑾即将要纳的妾氏。”
楚依依算计着时间,余光瞄向院中弯月拱门,“锦珏许是知道萧瑾才纳我入府不到一个月就又起了纳妾的心思,便偷偷去查那个阮岚,谁知道……谁知道还真叫他给查出些什么,他也不与我商量,贸然带人上门,直接就把阮岚给告了!”
“告她什么?梁国细作……那阮岚是何人?”陶若南听的一头雾水。
“祖籍河朔。”
陶若南猛然一震,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所以珏儿前段时间去河朔,就是为了查那个阮岚?”
“是。”
楚依依略带责备的语气出声,“锦珏太不知轻重,若是小打小闹也就罢了,竟然带刑部尚书去将军府拿人,他根本不知道这是多大的事!是会闹出人命的!”
“他是为了你才去的河朔?”陶若南身姿消瘦,面沉如水,眼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余光里,楚依依瞄到了弯月拱门处的身影,“是他自己鲁莽,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凡事都不知道与家里人商量,如今闯下大祸……”
啪—
这一巴掌下去,楚依依身子趔趄,额头正中桌角,立时见了血。
季宛如见状心疼,却没走过去搀扶。
她听的清楚,莫说大夫人,连她都听出来楚依依言语中的推脱跟责怪,可明明楚锦珏是为了她才去查的阮岚。
“大姑娘!”青然就很配合。
伺候楚依依这么久,她最知道楚依依演的这出戏是
给谁看的。
“你们在干什么!”
一袭褐色长衣的楚世远走进厅门,寒声喝道。
楚依依跌倒后就没站起来,直接跪在地上,痛哭失声,“父亲,女儿犯了大错!”
看着楚依依前后大相径庭的态度,陶若南气的抄起桌边竹筷狠撇过去,“你这个丧门星!”
银筷齐刷刷砸到楚依依后背,弹开摔到地上发出清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