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世远皱眉,看向曹嬷嬷。
曹嬷嬷长话短说,将在金市钱府门外发生的事和盘托出。
“老爷,虏走二公子的人武功甚高,奴婢也觉得事不宜迟,趁宵禁城门未开,搜城或许能找到二公子。”
楚世远闻言冷喝,“胡闹!”
“楚世远你什么意思?”
陶若南见状大怒,“珏儿被人虏走,你想见死不救?”
“你们也说虏走他的人是高手,就算搜城也未必能找到,无缘无故惊扰百姓是何等罪过!”
楚世远沉声,“更何况那个逆子有什么用!黑衣人虏他必有意图,与其满皇城找人,不如想想虏走的他的人目的何在!”
这些话固然有道理,可在陶若南看来皆是推脱!
“楚世远!珏儿再不争气也是你的亲生骨肉,你就一点都不在乎他的死活?倘若今日被人虏走的是楚依依,你是不是也会放任不管?”
“依依与他如何相比!依依是女子!”
楚世远腻烦陶若南如此胡搅蛮缠,也心疼楚依依每次都会被她拿出来教训,“再说依依如何能做出那般鲁莽的事,也就是你那个逆子,不知死活!”
“楚世远!你眼里除了楚依依可还有珏儿,晏儿,还有没有曦儿!”
“又是曦儿!”
楚世远终于爆发,大声呵斥,“曦儿已经丢了十几年,这十几年来你不依不饶,找了又找,明知道不可能还执迷不悟,全部心思都放在那个根本找不到的女娃身上,是你疏于管
教才致珏儿如此顽劣,不知天高地厚!他要出事,也是你这个当母亲的不称职!”
“老爷!都这个时候了还是先找二公子要紧!”曹嬷嬷生怕再说下去自家夫人会承受不住,急忙打断。
奈何这么好的机会,楚依依当然不会放过,“父亲,这些不是嫡母的错,是我这个做长姐的失职,没能把锦珏教导好让他四处惹祸……”
“依依你别说话。”季宛如知道自己女儿在故意挑拨,可又不能说什么,只能低声提醒。
楚依依变本加厉,“父亲我们还是快想办法救救锦珏,他再任性也要先救回来再说!”
“楚依依!你敢说珏儿状告阮岚不是你在中间教唆!是你害了珏儿!你该死—”
眼见陶若南朝楚依依冲过来,楚世远一个纵步上前握住陶若南手腕,“别再胡闹了!”
“放开!”
陶若南愤怒挣扎,楚依依却故意往前凑过去,“父亲,若打我能让嫡母消消气,依依愿意!”
季宛如知道要发生什么,当下过去想要阻止却被青然拦住。
青然摇头,“季夫人。”
啪!
楚依依靠的太近,陶若南抬手就是一巴掌。
“陶若南!你再胡闹本国公今日便休了你!”
此话一说,全场寂静。
陶若南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怔怔的看着眼前男人,胸口忽然很痛。
她捂住胸口,整个人仿佛突然安静下来。
见她伸出手,曹嬷嬷急忙过去搀扶,“夫人小心,我们回房?”
“我要去找我的珏儿。”陶若南背对身形,萧瑟落寞的身影落到楚世远眼底,没来由的一阵心疼。
自楚曦丢失至今,他们夫妻纵然有太多隔阂,有时吵起架来恨不得房顶都能掀翻,可他却从未说出休妻这般令人伤心又绝望的字眼。
因为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休妻,刚刚也是气极才会脱口。
此刻看着陶若南消瘦的背影,他恍然这十几年他的夫人再也不是当年模样,连背影都是弯的。
他像是反应过来,又像是没反应过来。
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直至陶若南离开府门登上马车,直至马车扬长而去,他方如梦初醒,“你们都还愣着做什么,跟着夫人!”
旁侧,楚依依眼底掠过一抹精芒。
她也是等了好些年才听到父亲说出‘休妻’二字。
虽然只是气话,可有些话一旦说出口便再也收不回去了。
她看着马车离开,心中畅快不已,但戏总要演下去,“父亲,我去追嫡母回来!”
楚世远低喝,“她想找就让她去找!”
不等楚依依再开口,楚世远已然迈步去了书房。
前院下人们皆散,季宛如小心翼翼走到楚依依身边,“依依,你同我讲,锦珏状告阮岚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
“青然,回房。”
楚依依丝毫没搭理季宛如,绕开她回去自己房间。
青然跟在身后,擦肩时低语,“时候不早,季夫人也早些回房休息。”
看着楚依依骄傲离
开的背影,季宛如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没回房,而是去了书房。
拱门处,楚依依突然停下脚步,回头。
“你说,她会不会在父亲面前乱说话?”
青然知道楚依依所指,“季夫人断无可能做出任何伤害大姑娘的事。”
“那最好。”
楚依依目色渐冷,“谁阻我路,都该死!”
青然心下一颤。
因为她看得出来,楚依依脸上露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