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降妻为妾,顾朝颜被秦昭带去秦府住下。
当晚茉珠便找了过来。
房间里,茉珠着急了,“大夫人,萧子灵就要嫁去侍郎府,我想在这之前报仇,我想杀了她!”
“杀了她就你能甘心?”顾朝颜叫时玖扶茉珠坐下。
茉珠非但没坐,扑通跪地,“可若叫她离开将军府,侍郎府那边人生地不熟,奴婢不好下手!”
“仇一定要报,但不是现在。”顾朝颜递了眼色,时玖硬是将人拉起来,“萧子灵已非完璧这件事,萧李氏是如何处理的?”
“奴婢听说周嬷嬷已经买通侍郎府里的掌事嬷嬷,而且还给了她一个血嚢。”茉珠回道。
顾朝颜冷笑一声,“拿许成哲当傻子。”
“奴婢听着,倒像是能蒙混过关的。”
“她想蒙混过关,她想的美。”
茉珠狐疑看过去,“大夫人想如何?”
“大婚当日,我们先收点利息。”国公府转危为安,她的心思也该朝将军里,好好用一用。
茉珠虽然不知道顾朝颜的计划,但她愿意无条件相信眼前这个女人。
“还有一件事,奴婢这段时间发现阮岚跟周嬷嬷走的很近,有一次偷偷跟过去,听到周嬷嬷管阮岚叫女儿。”
顾朝颜愣了一下,“认亲了?”
“奴婢绝没听错!”
“知道了。”顾朝颜忽然问道,“萧瑾回府之后说了什么?”
茉珠据实回答,“晚膳时萧老夫人跟萧子灵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将军倒是什么都
没说,晚上睡在阮岚房里了,奴婢觉得……将军心里还是有大夫人的。”
茉珠最后一句话听的顾朝颜想笑。
萧瑾没怪秦昭砸了将军府,那是他不敢找上门,对质起来他理亏,也是想叫楚依依看清他的态度,包括睡在阮岚房间,算是无声抗议。
说到底,他是觉得自己被权势压迫,没了面子。
至于心里有没有她,上辈子她看清楚了。
送走了茉珠,时玖回到房间。
“侍郎府请的媒婆是谁,打听到了?”
“回大夫,打听到了!”
顾朝颜点了点头,“明晚我要见她。”
“奴婢安排!”
这时房门响起。
时玖开门见是秦昭,得顾朝颜意会退出房间。
秦昭手里拎着食盒,他走到桌前,从里面拿出几碟糕点,还有一个白玉水晶壶。
那壶玉色纯净,神秘高雅,肉眼所见的价值不菲。
“梅子酒?”
“阿姐鼻子好使。”
秦昭微笑着取出两只夜光杯,将一只倒满,双手拖杯端举到对面。
顾朝颜接过杯子时,注意到了秦昭的手指。
青葱玉指,骨节分明,尤其指甲部分,打理的精心细致,竟比那白玉琉璃壶还要细腻几分。
莫名的,她想到了裴冽的手指,略显粗粝,虎口处还有厚厚的一层茧子。
“阿姐?”
顾朝颜回神,“这么晚还没睡?”
“阿姐也没睡。”秦昭自行斟酒,坐下来时将装着蛋黄酥的瓷碟推过去,“阿姐尝尝。”
自小一起长大,没人比秦昭
更懂顾朝颜的口味。
熟悉的味道溢在唇齿,顾朝颜猛的睁大眼睛,“李厨子?”
他瞧向另一盘凤梨酥,顾朝颜便又换一块,吃过之后无比肯定,“昭儿,你把李厨子接来皇城了?那可是父亲的命!”
“阿姐也知道李厨子是父亲的命,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打李厨子的主意。”
李厨子本名李成舟,师从御膳房掌勺御厨凌玄英,但因不服教化被凌玄英逐出师门,流落潭州成了顾熙的厨子。
自那以后,顾府再没换过掌勺。
顾朝颜又嚼一口凤梨酥,“这就是李厨子的手艺!”
“是我的。”秦昭淡声道。
“你的?”
“知道阿姐喜欢,我便在李厨子那儿学了这几道点心的做法,还有梅子酒,也是李厨子教的,阿姐尝尝味道是不是一样。”
顾朝颜带着好奇心喝了一口,品过之后摇摇头,“酿梅子酒的手艺你可没学到家。”
“我多加了三勺蜂蜜。”
“就是甜了!”顾朝颜中肯点头,“我知道,昭儿怕酸!”
“是阿姐怕酸。”秦昭毫不掩饰自己的用心,“我们还在潭州时阿姐最喜梅子酒,只不过每次喝一杯就酸的倒牙,阿姐叫李厨子多加蜂蜜,李厨子是个执拗的,便是义父同意,他都不肯,说是太甜失了梅子酒的精髓。”
顾朝颜现在都还记得李厨子梗着脖子与父亲吵到面红耳赤的样子,哪怕父亲拿钱砸,都没砸动李厨子。
“那个时候
真好。”窗外月圆,顾朝颜喝了一口梅子酒,想到儿时,竟觉心酸。
秦昭静静看着眼前女子,记忆也跟着回到儿时。
初见时那双水灵清澈的眼睛映入眼帘, 仿佛一束光,照亮他身边所有黑暗。
见顾朝颜看过来,秦昭淡淡抿唇,温柔笑眼如同一池春水,化开秋夜寒凉,“我也觉得那时真好,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