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崎子翻看近两年的账目,并没有找出任何线索,但有一个疑问。
“你们维系济慈院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依账簿上面的记数,济慈院入不敷出,能活到现在简直就是奇迹。
林闵上前回话,“多半都是好心人捐助。”
裴冽不禁抬头,“可有记录?”
“回大人话,只有捐助数目,没有捐助人的名字,因为都是匿名。”这是苍河的交代,亦是苍河的师傅诞遥宗的交代。
裴冽看了眼洛风。
洛风拱手,“只有银票确实很难查出捐助人,除非数目相当巨大,钱庄掌柜才会有印象。”
裴冽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林闵恭敬上前,“不知我这济慈院还有什么问题,几位大人只管问,草民必定知无不言。”
裴冽将手里的领养名册交给洛风,“这个我们要带回去。”
“绝对没有问题!”林闵信誓旦旦。
裴冽起身,“不必送了。”
话虽如此,林闵还是象征性送到厅门外。
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林闵瞬间变了脸色,待他回到厅内,眼底生寒,“是苍河报的官?”
“怎么可能!”林缇蹙起眉,“你别忘了这是苍河的济慈院!”
林闵神色阴郁,“倒也对,就算他真发现阿福有什么问题,也只会私下里查验,不会把事情闹这么大。”
“现在怎么办?他们把领养名册拿走了,万一查到里面那几个孩子是假的……”
“当务之急还是快点找到阿福,也不知道
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竟然让他给跑了!”
“我已经派人……”
林缇话音未落,忽听闺房里传出动静,二人皆朝房门看过去。
吱呦—
门启,苍河几乎是从里面跑出来的。
“怎么回事,拱尉司的人为什么会来?”彼时秦府,顾朝颜前脚刚走苍河后脚出门,他怀疑那个阿福是假的, 可若真是假的,林缇不会看不出来。
太多疑问徘徊于胸,他需要当面问个清楚。
林闵走过去,满脸疑惑,“院令大人来的正好,老朽也糊涂,咱们济慈院开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招惹上拱尉司的人,老朽听闻,那个裴大人可不是善茬儿,怕不是来敲诈的?”
林缇见苍河跑的气喘,端茶过去,“我也觉得那个裴大人来者不善。”
苍河可太知道裴冽为什么会来了。
他接过茶杯坐到桌边,“裴冽带走什么没有?”
“领养名册。”林闵凑近道。
苍河将茶杯搁到桌面,虽然不好开口,但他必须说,“林缇,那个阿福,是我们济慈院的阿福吗?”
林闵跟林缇,皆顿……
济慈院外,裴冽走下台阶时刚好看到朝他跑过来的顾朝颜。
“你怎么来了?”裴冽快走几步迎过去。
顾朝颜停在身前,瞧向济慈院门口方向,“我来看看有没有查到什么?”
云崎子赶忙上前解释,“顾施主知道小宁的事了。”
“暂时没有,不过我拿了他们这里的领养名册,挨个查总能查出些什么
。”裴冽亦回头,看向阳光下那块红酸枝的匾额泛起淡淡的光,神情复杂,“最好……查不出什么。”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顾朝颜在心里暗暗吐了口气。
偏在这时,巷口突然出现一队衙役!
前面高头大马,坐着刑部尚书,陈荣。
吁—
“裴大人怎么在这里?”陈荣见是裴冽,翻身下马,恭敬上前。
裴冽也想问同样的问题,“陈大人这是?”
“有个案子关联到济慈院,下官过来拿人。”陈荣草草解释时,有衙役将马牵走,“大人且忙,下官先去做事。”
不等裴冽开口,陈荣拱手后退数步转身,两个衙役跟在后面,每人手里扣着一个嫌犯。
眼见一队人随陈荣踏进济慈院,顾朝颜将将落下的心一瞬间悬空。
“大人?”洛风低语。
裴冽折回身形,想要迈步时看了眼洛风。
洛风心领神会,退到顾朝颜身边,“顾姑娘一起?”
“一起一起!”
但凡与济慈院相关她都想知道。
此时正厅,林闵走上前,“院令大人说笑了,渔郡李员外家领养的阿福,自然是我们济慈院的阿福,这还能有假?”
见林闵看向自己,林缇走到桌边,“院令大人觉得哪里不妥?”
苍河犹豫片刻,原本他猜测是林缇骗了他,可转念一想绝无可能。
无论林闵还是林缇,都是他绝对信得过的人。
“我在渔郡时发现阿福鹤莓过敏,依症状判断应该是一个月之前吃过鹤莓,
可我查过济慈院的菜谱,里面并没有鹤莓的成分。”
“院令大人,你单凭这个就怀疑我们父女?”林闵皱起白眉,极尽委屈。
见苍河面露歉疚之色,林缇上前解围,“父亲莫要误会,女儿觉得大人只是因为拱尉司的人突然过来紧张而已。”
话音未落,厅外有人过来禀报,“缇娘,不好了!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