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露出一丝无奈,眼中的落寞只存在了短短瞬间,随即却被如有实质的恨意取代。
「道佑龙虎,祖庭永存!武当永世不得翻身!」
轰!
张希卯身影崩溃消散的瞬间,山门牌坊在剑光中轰然坍塌。
陈乞生踏剑冲天而起,直奔那座位于山峰最高处的恢宏道宫!
天师府提举署前,等候在此的张清礼遥望着远山夜色,眼神空洞,目光呆滞,不知道在思量着什麽。
直到那道锋锐无匹的剑光落入眼中,他涣散的眼眸方才缓缓重新凝聚。
「阳玄师弟,你来了。」
铮!
似乎被这个称呼触怒,剑光毫无停滞,拉出一道狭长光焰,直奔张清礼的头颅而来。
就在此刻,一道序三层次的庞然神念陡然出现,如同一面大网张开,将飞剑困在半空。
「如今你已经改换门庭,确实不该再用『阳玄』这个道号了。」
张清礼无视面前颤动嗡鸣的飞剑,眼神坦然直视陈乞生。
「陈道友,贫道奉崇诚大天师之命在此等候,将一些话转告道友。」
张清礼稽首一礼,说道:「第一句,天师张希卯于山下阻拦,并非天师府授意。」
「第二句,当年天下分武,龙虎山也是被新派众势力推到前方的替罪之人,如果不是事不可为,龙虎山也不愿与武当为敌。」
「最后一句,今日让你上山,是张崇源命中该有此劫,也是天师府与伱了断今世因果,消弭仇怨。如果陈道友愿意放下陈年旧事,天师府愿意协助道友开发武当遗产,重启老派道序,挽救道门颓势。」
铮!
张清礼话音刚落,头顶飞剑猛然挣脱束缚,从他的鼻尖前毫厘处坠落,直直插入地面。
陈乞生漠然迈步行来,探手拔出长剑,在与张清礼并肩之时,脚步一顿。
「你该庆幸自己还有利用的价值,现在还有人愿意出手庇护你。」
张清礼嘴唇微动:「陈道友,物竞天择,这是天意,也是道法。」
「你们龙虎山张家人,真是烂透了。」
陈乞生撂下一句轻蔑讥讽,和张清礼擦肩而过。
扬臂起剑,斩开提举署两扇紧闭的大门。
轰!
殿门倒塌,山巅的寒风呼啸灌入。
昏暗的道殿内,一道身影盘坐在高台上的蒲团中,身躯上缠绕着一圈拇指粗细的锁链状道祖法器。
「台下何人?!」
肃穆的声音回荡在道殿之中。
陈乞生抬脚跨过门槛,凝望着高台上垂头散发的张崇源。
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龙虎山大天师,如今却已经沦为阶下囚。
甚至连自身性命都成了宗门与外人和谈的交易品。
「你就是那个叫陈乞生的龙虎叛徒吧?」
虽然身陷囹圄,但张崇源眉宇间那股凌人的傲气却依旧不散。
「也对,如果是让李钧上山,那他们可就没有脸面在亿万道徒面前继续称师做祖了。只有让本道君死在你这个曾经的龙虎山门人手上,他们还能勉强能留点可笑的颜面。」
迫害自己师父,逼迫自己叛出宗门的始作俑者就在眼前,陈乞生此刻的心绪却异常平静。
嗡.
斩魔诛邪咒浮现双臂,细碎的灰烬飘散而出,被神念托举,漂浮
「张崇源,你为什麽要下令栽赃陷害我师父?」
陈乞生自己当然不需要这些答案,但他觉得自己的师父需要。
「你的师父?」张崇源皱眉反问。
陈乞生眼中寒光渐盛,手中长剑颤鸣不止,一字一顿道:「孙鹿游。」
「谁是孙鹿游?」
铮!
一道剑光呼啸斩出,将台上之人的左臂斩断。
「武当真气?看来你已经拿到了赵衍龙手里的东西,倒是有些气运和机缘,勉强算个不俗之人。」
张崇源对掉落一旁的断臂视若无睹,眼神睥睨陈乞生。
「不过,那孙鹿游又有什麽不俗之处?如果没有,本君何须记他,杀他又何须什麽理由?」
噗呲
剑光再起,又是一条断臂落地。
「所以他有罪无罪,重要吗?根本不重要。」
张崇源神色傲然道:「陈乞生,今日你能杀本君,从此扬名帝国道序,是你的机缘福分!但你要记住,本君不是输给了你这个基本盘中诞生的调制道童,而是输给了『张天师』,输给了他张崇炼!」
虚空之中,一声不满的冷哼响起。
「张崇诚,你不过一个无胆匪类,得了便宜那就找个安稳的地方躲好,有什麽资格在本君面前发声?」
滋啦
缠身锁链蓦然炸出道道金色电弧,淹没张崇源的身影。
五官面容瞬成飞灰,泛着寒光的骷髅械首裸露而出,一双眼眸中尽是滔天恨意。
「张崇炼,凭什麽你就能执掌『甲字天仙』的席位,凭什麽本君就要屈居你身下,一辈子被挡在序二的门槛之外?」
神念拟化的怒吼声席卷道殿。
「就因为你是他的首徒?还是因为你是他的儿子?你姓张,我也姓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