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说过,敢斗不敢斗,气质要拿够,这种场合我要是露怯了,岂不是丢你的脸?」
看着陈乞生脸上终于露出了开怀的笑容,邹四九抿着嘴,重重拍了拍对方肩头。
「能看着你一步步长大,说实话,我十分欣慰。」
出乎意料,暗中戒备的邹四九并没有等来陈乞生的拳打脚踢,而是见对方从肩上摘下自己的手,快走两步,面对众人拱手抱拳。
「这段时间,多谢各位了。」
陈乞生看向邹四九,正色道:「邹爷,黄梁幽海里的事儿,多谢了。」
「袁姐你告诉他了?哎,这是何必呢。」
邹四九看了眼袁明妃,抬着下巴,双手贴着鬓角慢慢抹过。
「也就是杀了个邹子排位五十九的巅峰阴阳序四庄周蝶,顺带和阴阳序最大的势力东皇宫结了死仇而已,区区一点小事,何足挂齿,快快平身。」
邹四九眯着眼睛,一脸畅快,意犹未尽的砸了砸嘴唇,「老陈你不知道,那孙子在幽海里还挺横,非要我把你交出来」
就在他喋喋不休之间,陈乞生已经抱拳对着沈笠深深一躬。
「介是干嘛,我啥都没干呐」
沈笠侧身就要躲开,却被袁明妃伸手按住了肩头。
「沈兄,虽然大家相识不久,但你这份情我铭记于心。」
「都是爷们弟兄,说这些话就见外了。而且你喊我小沈就行。沈兄.我担不起」
沈笠埋着眼睛,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嘟囔着:「我也想来一场单刀赴会」
陈乞生看着垂头丧气的沈笠,不禁露出一脸疑惑。
「没事,他受了点打击,过几天就好了。」
袁明妃轻声解释道。
「袁姐.」
「我就不必了。」
袁明妃朝着陈乞生的身后挑了挑下巴,笑道:「而且你最该谢的人,不是我们,是他。」
水浸火灼的破烂甲胄,刀劈斧砍的累累伤痕
李钧带着一身疲惫和风尘,大步行来。
「先别谢,我问你,孙老爷子的仇报了吗?」
陈乞生双拳攥紧,重重点头,「报了。」
「那便足够了。」
李钧吐出一口悠长的浊气,身上的甲胄终于脱离。
「沈笠不愿意当面跟你说,让我转告你,他想回一趟天阙。」
袁明妃轻声说道,手中的黑伞在悄然中斜向另一旁。
「心里憋了口气?」李钧问道。
「嗯,这也是好事。」
李钧回头看了眼落在最后方的沈笠,无奈叹了口气。
「还有,范无咎和谢必安去了杨白泽所在的松江府。他们说先去打个前站,说一定不能把徐家给遗漏了。」
袁明妃话音顿了顿,说道:「不过这些都是藉口,真正的原因你应该明白。」
什麽原因?不过是怕沦为累赘罢了。
李钧心里很清楚,却也无可奈何。
如今自己面临的对手越来越强横,确实没有把握能够继续护住范无咎和谢必安的周全。
与其让他们跟着自己赴险,眼下的处理或许更好。
「都是不告而别,真不是滋味啊.」
「所以你千万不能死,只要你活着,他们就安全。」
袁明妃轻声问道:「接下来,真要去番地?」
「周游是死在大昭寺佛序的手里,苏策的死也跟桑烟寺有关,还有你的事情,我一直记得。所以就算番地没有破序的仪轨,我也要去会会这些佛爷们。」
李钧咧嘴笑道:「穷山恶水,不是正适合我这个小人得志的刁民?」
彼时,宏大的诵念超度声在龙虎山上响起。
走在两人身后的陈乞生突然停步,回头望着那座依旧灯火璀璨的龙虎山。
「在看什麽?」邹四九问道。
「神棍,你说这山上,真的有仙吗?」
「仙人有没有,我不知道。但心肠狠毒的人,有很多。」
陈乞生心血来潮:「要不算一卦?」
「行啊,这个我专业。」
邹四九伸手抛起一副龟甲,其中的铜钱来回碰撞,叮当作响。
「不会又是大凶吧?」
邹四九举起接住龟甲的手,指缝中落下一片粉末。
「错,是逢凶化吉!」
龙虎山祖师堂。
张崇诚穿过一条阴暗的走廊,尽头处是一间敞开门的殿堂。
抬脚跨过门槛的瞬间,殿内上万只粗如儿臂的蜡烛自行点燃,百年不变的灰砖丶红柱丶白墙,创立宗门的祖天师高坐于神台的须弥座上,庞眉广额,绿睛朱顶,法相威严。
三块明黄蒲团一字排开,如今其上空无一人。
一道身影背对着殿门,双手秉持一柱长香,敬拜着台上的神像。
「天师,崇源师弟死了。」
张崇诚双膝跪地,埋头不敢去看那道背影,口中解释道:「叛徒陈乞生在武当馀孽的洞天中有奇遇,神念强度已经达到了昔日武当山道三牧君的层次,弟子一时大意,所以没能挡住他。请天师责罚」
或许是真的担心真有责罚降临,张崇诚几乎没有停顿,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