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老朽敬佩。」
「只是兄弟伱现在好不容易死中逃生,手下的人马也是死的死,散的散,又何必再为了一口气把命送出去?」
沈笠眯着眼:「老头,你什麽意思?」
「老朽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汪时济是死了个儿子,可沈兄弟你也搭进去了全部家底,真要算起来,还真说不上谁的损失更大。」
老朝奉笑道:「与其继续斗下去,倒不如老朽以『六韬』的名义做担保,帮沈兄弟你和汪时济解了这份冤雠,如何?」
「好一个冤冤相报何时了。可你别忘了,我的那份家底里,可有好几条人命啊!」
「汪时济的儿子,也是一条命。」
沈笠不屑道:「一个没有入序的门阀纨絝子弟,能值几个钱?」
「沈兄弟你的人,又有几个入了序?值钱的是汪家的脸面和你自己的命。」
老朝奉苦口婆心道:「世道曲直,你我都很清楚。追究之前的事情已经没有意义了,过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沈笠笑了起来:「我现在可就是在珍惜当下。」
「既然沈兄弟你铁了心要继续跟汪家斗下去,那老朽也没什麽好说的了,请便吧。」
老朝奉叹了口气,朝着学徒递去一个眼神:「给沈兄弟把门打开。」
「好咧。」
看了眼跟自己擦肩而过的学徒,沈笠突然开口:「汪时济现在用多少钱买我这颗脑袋?」
话音刚落,一个冰冷的枪口便顶在了沈笠的后脑上。
「不少,有一百万宝钞!」
学徒话音狰狞,举枪的手臂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栗。
「啧啧,就这价.汪时济这老王八蛋,他妈的看不起谁呢?!」
沈笠破破烂烂的袖子底下猛地亮起了一道匹练般的寒光,右脚向后一蹬,踹在学徒的肚子上。
砰!
灼热的子弹擦着耳边飞过,在沈笠的侧脸刮出一条血口。
沈笠手中的寒光也同时飞射而出,精准没入学徒的咽喉。
砰!砰!砰!
晃动的枪口火光不断,流弹横飞,在紧闭的卷帘门上打出几颗指头大小的孔眼。
轰隆!
雷光轰鸣,混着风雨从孔眼冲入店内。
明黄的灯光照着老朝奉阴冷的表情,映得沈笠双眸凛凛生光。
就在这个档口,沈笠已如猎豹一般窜了过来,飞身撞向激活了械心的老朝奉。
人高的柜面被两道交缠在一起的身影,摧枯拉朽般撞的粉碎。
下一刻,钢铁叫击的声响从四起的烟尘中暴起!
哐当!
良久之后,当铺的卷帘门再次被人拉开。
沈笠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走出店门,大步走入肆虐的风雨。
在他身后,猩红的血水顺着台阶缓缓流下。
是夜,汪家府邸中搭设的灵堂,锣鼓声还没停。
一道锦衣华服,五官脂粉气浓重的青年投影站在灵位前,表情哀痛,向着祭拜的人群拱手行礼。
人虽然死了,但还是不能失了礼。如今帝国内一批不上不下的小门阀间都流行这种作风。
而这个青年,自然就是六天前被人捅死汪阀阀主之子,汪拥锦。
「家主,请您节哀」
「节什麽哀,一个拿不上台面的废物罢了,如此丢我汪家的脸,他就算没死我也会亲手宰了他。」
唇留长髯的汪家阀主汪时济,语气中半点没有儒序中人的儒雅气度。
只见他挥袖打散自己儿子的亡魂投影,盯着身前诚惶诚恐的汪家子弟。
「沈笠的尸体找到了没有?」
「暂时还没。」
子弟忙声说道:「不过请家主您放心,沈笠这次绝对活不下来」
「我不需要你这些没用的保证,我要看到的是沈笠的尸体!」
汪时济冷声道:「他的脏手沾了我汪阀族人的血,就必须要用命来擦乾净,明白吗?」
「明白,明白。」
点头应声的子弟,突然心头所感,转头看向身后。
嗯?
半空中,一个两尺见方的背包从高空落下,看样子应该是被人从远处抛进来。
「家主小心!」
这名子弟突然放声大喊,却已经为时已晚。
轰!
飞涨的金红笼罩整个汪宅底楼,几名子弟被席卷的热浪瞬间吞噬,包括还在发愣的汪时济在内。
嗖!嗖!嗖!
数条『火龙出水』从门外呼啸飞入,轰然炸开,被馀波吹散的火势露出满地的残骸和焦黑的尸体。
两手分持刀枪的沈笠片刻不停,躬身腰背在火海中狂奔,直奔方才汪时济所在的位置。
咚!
一道拳影从升腾的焰火中突然暴起。
沈笠猝不及防,仓促横刀架挡身前,被一拳砸的飞退。
火光熄灭,露出一个身穿齐肩比甲,双臂泛着金属寒光的身影,纵身扑向沈笠。
突然的遭遇,顷刻间演变为生死搏杀。
两人拳来脚往,都是分毫不退。
沈笠尽起一身技击武学,手中快刀迅猛暴烈。
可和他对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