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若心疼丈夫,忍不住抹起眼泪。
指责沈岐太狠心,不顾念手足之情,仗着自己是侯爷,就欺辱弟弟,根本没将沈峥当兄弟。
还道爵位是祖上传下来的,沈岐命好,占了嫡长,才继承了爵位,家里的好处全让沈岐一个人占了,沈岐欠了弟弟,不想着拉扯弟弟,竟然还打骂起来了。
指责完了沈岐,又骂沈昭嬑是个小贱蹄、搅家精、丧门星,定是她因着青词在樨香院私下见了苏世子,这才怀恨在心,撺唆父亲打了沈峥,还道她自己没本事,勾不住男人的心……
喋喋不休,没完没了。
“闭嘴!”
沈峥浑身上下疼得厉害,一肚子火气没处发,忍不住大吼:“你还有完没完?没见我正疼着!”
陈锦若吓了一跳,张口结舌地看着沈峥,张着嘴,一时忘记合上。
“若不是你这蠢货,我又怎么会挨打?”沈峥满脸阴冷,恶狠狠地瞪向她,“这段时间你最好给我安分点,把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心思收一收,真要让大哥真把族老请来了,便不要怪我不念夫妻情分,把你送回娘家去。”
这回二房是彻底把沈岐惹毛了,他第一次见沈岐发这么大的火,差点以为,自己要被沈岐打死。
大哥越不过老夫人这边的孝道。
老夫人也越不过宗族礼法。
宗族礼法向着大哥。
真要让大哥把族老请来,老夫人都讨不到半点好,更何况是他?
话都说到这份上,陈锦若哪还敢多嘴一句,满心委屈地回到自己房里,就见采苹扶着沈青词进了屋。
陈锦若缓下怒火:“你大病初愈,身子还虚着,怎么不好好在屋里歇着?”
沈青词眼眶发红,嗓音有些沙哑,似乎哭过:“我担心父亲的伤,过来看看。”
陈锦若心疼女儿,忙道:“你父亲伤得不重,养一阵子就没事了,不用你担心。”
“娘,“沈青词喉咙里一阵哽咽,“都怪我身子不争气,生了一场大病,您每日忙着管家,已是分身乏术,却还要分心照顾我,这才一时疏忽,管家出了纰漏,险些让大姐姐出了意外,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说到这里,她喉咙一哑,大滴大滴的眼泪,沿着面颊滑落:“亏得大姐姐得贵人相助,逢凶化吉,否则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可别哭了!”
陈锦若拿了帕子帮女儿拭泪:“看你大姐姐那样子,像是出了意外的人吗?她还仗着齐王殿下撑腰,在家里作威作福,指不定驷马失控一事,是她自己搭了台子,扮了角儿,演了一场戏呢。”
张婆子在辔绳上动了手脚是没错,但是辔绳断裂,驷马失控,沈昭嬑不可能一点事也没有。
没准这其中还有什么门道。
“娘,您不要误会大姐姐,”沈青词小声的呜咽,为大姐姐辩解,“大姐姐出了意外是真,齐王殿下救了大姐姐是事实,殿下身份贵重,却到底是个外男,他救了大姐姐这事,终归有些不妥当,若是传了出去,对大姐姐名声有损,大姐姐总不至于拿自己的名节开玩笑。”
陈锦若目光闪了闪,之前慑于齐王的权势威严,一时忘了这茬。
“苏世子的事,终归是我对不住大姐姐,”沈青词嗓音嘶哑,带着哭腔,“大姐姐受了委屈,还主动帮我澄清。”
她一提这事,陈锦若不禁心头火起:“她若真心帮你,就该将那杀千刀的刘大成杖毙,罚了三十大板,送去庄子上,这算什么?留着将来翻旧账?”
沈青词抬头,愕然地看着她:“娘……”
陈锦若忍了忍心中的怒火:“娘知道你性子柔善,念了姐妹情分,可沈昭嬑呢?她仗着侯府嫡长女,从小到大,处处大欺压你,将你踩在脚底下。身为长姐,却事事争强好胜,抢你风头,令家中妹妹被外人贬低、嘲笑、欺辱……”
沈青词脸色发白,看着她欲言又止,可又觉得顶撞长辈不好,便轻咬着唇,缓缓低下头。
陈锦若轻叹一声:“你不要胡思乱想,家里发生的事,和你没有关系,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就放宽心,好好养着身子,不要让娘担心。”
沈青词只能乖巧点头。
……
第二日,沈昭嬑起身时,身上磕碰的伤已经不怎么疼了,红药又给她揉了一遍药膏。
用完早膳,她就去福安堂给老夫人请安。
沈老夫人已经知道,本该送去大叶庄的刘大成,叫外院错送到了柳氏的陪嫁庄子上,气得一晚没合眼。
见到沈昭嬑时,也没什么好脸色:“昭姐儿如今是越发长进了。”
“都是祖母教得好,”沈昭嬑低眉敛目,一副恭敬乖顺的模样,“对刘大成的处罚,祖母也是同意的,左不过一个犯了错的奴才,都是去庄子上做苦力,大叶庄和小刘庄也没什么差别。”
沈老夫人气得肝疼,一口气堵在胸口里。
总不能说,你把人送去小刘庄,我还要怎么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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