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五小姐和齐六小姐,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捏着帕子,哭哭啼啼地请她做主,说沈青月自己丢了帕子,不肯承认就算了,还故意赖到家中姐妹身上,害得她们误会了沈五小姐,在沈五小姐跟前失了礼数……
陈锦若这个嫡母的脸都不知哪里搁!
当下就撸了腕子上掐丝牡丹镶红蓝双宝镯子,取了头上一支五珠纹簪,当做赔礼送给了两女,安抚她们……
那都是压箱底的首饰!
当时陈锦若的心都在滴血,连忙带着沈青月、沈青桑两人回了府,使人叫了王姨娘,罚了王姨娘一月钱,还关了她的院门,缩减了王姨娘的一应用度,暗里磋磨,沈青月也被罚跪,后来禁了足……
到现在,王姨娘的院子还没解禁,沈峥就摸进了王姨娘的院子里。
陈锦若气得发了一顿脾气,转头就去了青芙院。
沈青词已经可以动弹了,只是腰上不能使力,仍旧要卧病床。
一进屋,就见沈青词靠在迎枕上,头上梳了窝丝杭州攒,长发在发顶挽了一周,戴着云髻儿,发心佩着金镶宝的海棠分心,余发皮散在肩头,显得娇弱柔美,她似是心情不错,哀怨的脸上带了笑容,显得气色不错。
“母亲来了。”她瘦尖了下巴,面颊有些凹陷,脸骨有些凸起,笑起来时,也不如从前柔美。
陈锦若心里一松,拉着她的手问她:“发生了什么好事,叫你这样高兴?”
沈青词瞧了一眼采菱,采菱立刻退出了房间,她从迎枕下面拿了一封信:“苏世子给我写信了,在信里写了许多关心我的话,还让我好好养着身子,悄悄递了一些补身的药材和补品。”
陈锦若目光微动:“你能同苏世子再续前缘,这是最好不过的事……你一定要借机拿捏了苏世子,让他以后再也不能摆脱你了。”
沈青词轻咬了一下唇,轻轻点头……
……
沈岐傍晚下衙,回到府里,便得知老夫人患了胸痹。
沈岐沉默了片刻,接着便道:“该怎样治,要用什么药,家里尽力便是,你如今身子重,莫要委屈了自己。”
柳心瑶眼眶微热:“我与侯爷一起过去看看?”
这是担心老夫人为难他,沈岐笑着摇头:“不必你去看老夫人的脸色,我去去就回。”
柳心瑶只好点头。
沈岐去了福安堂,老夫人披头散发,露出了藏在发髻里的白丝,一脸憔悴靠在榻上,显是吃了苦头。
见沈岐过来了,也不知怎的,也就说起了沈岐小时候的事……
沈岐很平静,他小时候不在老夫人跟前长大,与老夫人相处不多,老夫人能与他说的事,反反复复就那些,从小说到大,他已经听得熟烂于心,甚至有些事,他比老夫人记得清楚,心中已经没有半分波澜了。
小时候,沈岐也曾怨怪父亲不让他长在母亲身边,羡慕沈峥可以得到母亲的呵护与疼爱。
父亲从不解释。
在他认清了沈峥的真面目时,突然就懂了。
沈老夫人拉拉杂杂说了许多,其实能说的话乏善可陈,待沈老夫人说完了,沈岐便起身。
“儿子不打扰您休息了。”
沈老夫人脸色灰败:“老大,你是不是怨我……”
沈岐淡淡说:“老夫人言重了,您好好休息。”
沈岐躬身行礼,眼看就要退出房间,沈老夫人拔高了声量:“老大,你和你二弟是嫡亲亲兄弟啊……”
沈岐不走了,他顿下脚步:“老夫人,您是不知情,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毒害我的妻女,离间我与辰哥儿的父子之情时,可曾将我当作兄长?您说这话时,又可曾拿我当作亲生儿子?我可以容忍您偏心,却不能容忍您是非不分。”
“我与沈峥闹到如今兄弟阋墙,同室操戈这步田地,祸根在您。”
“以后我不会再踏入福安堂一步。”
沈老夫人身子一瘫:“老大……”
沈岐头也不回!
到了晚上,柳心瑶准备了祭灶的灶糖、祭品……沈岐供了灶王爷,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了一顿小年饭。
柳心瑶看了沈岐身边的空位:“也不知辰哥儿什么时候回来,往年冬猎,也不会持续到小年。”
沈岐道:“卫所在山东操练时,遇到了一窝从江西流窜过来的匪徒,他们临时接了协助剿匪的任务,这几日就该回京了。”
沈昭嬑呼吸一紧,她一听到江西,便不觉想到了成王……下意识觉着这窝土流匪和成王有关。
前世齐雍从太后宫中搜到的折子里,就有江西的清流,控告成王勾结土匪!
前世卫所冬猎,在腊八后就结束了,并没有剿匪这事……
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
……
沈昭嬑又过了两日,才知道苏明霁和沈青词又勾搭上了。
分了家产之后,两房各过各的,大房和二房往来的几个小门也都落锁了,二房的消息也不似之前容易掌握。
武宁侯府为了五兵营营卫指挥佥事一职,不惜与镇北侯府闹到退亲,最后却是丢了桃子,了又失了西瓜,两头没捞着。
原本与武宁侯府交好的老翰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