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两家没分家产,铺子也是公中的产业,他只要将与贩私的账目赃银,充入公中的账上,证明贩私的赃银,最终流向了公中,镇北侯府肯定是会受到牵连,沈岐就不能独善其身,不想帮忙也得帮。
可现在,这事行不通了。
陈锦若扯紧了帕子,眼珠子骨碌乱转,突然眼睛一亮:“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大房不得不出手帮忙。”
沈峥目光闪了闪:“什么办法?”
陈锦若小声说:“老夫人是镇北侯府的老封君,管家上的事越不过老夫人,沈昭嬑隔三岔五还要去福安堂,将中馈上的事,管家上的安排告诉老夫人,在大房的账目上动些手脚,也很容易。”
沈峥故作犹豫:“老夫人会同意吗?老夫人便是再偏心二房,也不会把整个镇北侯府拖下水去,还是……”
陈锦若张嘴就打断了他的:“我们也不是要拖大房下水,只是为了让大哥出手帮二房一把,把这事抹平了。”
沈峥面露挣扎之色,半晌才点头:“我去大房看看老夫人,顺带与老夫人说一说……便说我们也不知道隆盛行参与贩私,是无辜受到了牵连。”
老夫人患了胸痹症,大房对二房限制没以前那么严重。
沈峥倒是不急,隆盛行的案子闹得这样大,皇上连罪己诏都下了,肯定要牵连很多人,他和隆盛行之间那点账目,小杂鱼一样,就算要查,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查到他头上,他可以仔细谋划。
等用完了午膳,沈峥挑了一些上等的补品药材,便去福安堂看老夫人。
老夫人看到沈峥心里十分高兴,两人说了几句话,老夫人突然有些不舒服,沈峥吓了一跳,连忙将老夫人扶进了房里。
胡嬷嬷连忙道:“老夫人胸口闷,赶紧把药端来。”
屋里当职的丫鬟不敢耽搁,连忙去小厨房端药去,可老夫人不久前才吃了一回药,药重新熬上了,还没有熬好……
胡嬷嬷气急败坏,当下就把屋里的丫鬟,叫到院子里去训斥了……
此时,房里只剩下老夫人和沈峥两人。
沈老夫人握着茶杯的手在打哆嗦,脑子嗡嗡直响,看着沈峥跪在地上,痛哭哀求……
哐当!
手中的茶杯,猛地掷到沈峥脚下。
沈峥浑身一抖,猛地扑到老夫人脚边上,一个大男人,哭得稀里哗啦,流泪鼻涕流了满脸。
“母亲,我知道错了,求您帮我这一次吧,案子闹得这样大,迟早要查到儿子头上,儿子也是没有办法……”
“你……这个浑账东西!”沈老夫人恨铁不成刚,气得浑身直哆嗦,她猛地一巴掌,挥到沈峥脸上。
啪!
沈峥被打得脸都歪了,捂着胸痛哭:“母亲,是儿子混账,儿子错了,连累了家里,”他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手,猛煽了自己一个耳光,一边哭求,“现在只有您能帮我了,只要您肯帮我……您就是打死我,我也认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往自己脸上狠煽了一巴掌,一张白脸被他自己左一下,右一下,抽得一片通红。
沈老夫人心里一抽一抽地疼:“我帮你,就要把整个镇北侯府拖下水。”
沈峥不死心,哭得狼狈不已:“儿子也不想这样,可是大哥不会帮我的,他一向公私分明,从不徇私枉法,因为昭姐儿退亲的事,记恨上了二房,不论儿子认错道歉,他始终不肯原谅二房,儿子也没办法,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您帮我这一次吧。”
慈母多败儿啊!
沈老夫人缓缓闭上眼睛,一张脸仿佛在瞬间老了十岁不止:“我亲自去求你大哥想办法……”
“母亲,”沈峥一下打断了她的话,哭得惨兮兮的,“不能让大哥知道这事,大哥不会饶了我的……母亲,大哥有多心狠,你是知道的,他打断了我的腿,还将你禁足在福安堂……”
沈老夫人茫然地看着沈峥,脑中想到的是,沈岐之前同她说的话。
——他毒害我的妻女,离间我与辰哥儿的父子之情时,可曾将我当作兄长?您说这话时,又可曾拿我当作亲生儿子?我可以容忍您偏心,却不能容忍您是非不分。”
——我与沈峥闹到如今兄弟阎墙,同室操戈这步田地,祸根在您。
——以后我不会再踏入福安堂一步。
是啊,沈岐的性子像极了老侯爷,长了一副铁石心肠,他不肯原谅沈峥,即便沈峥是他的嫡亲弟弟。
也怨恨她这个做母亲的。
沈老夫人喃声说:“我不能害了你大哥……”
沈峥抱着沈老夫人的腿,无比可怜地哭诉:“母亲,这怎么会害了大哥?大哥深得皇上信重,昭姐儿还赐婚给了齐王,便是牵扯了隆盛行的案子,也不会出事的。”
沈老夫人捏紧了手中的佛珠。
“顶天了也就荣禄大夫人的衔儿保不住,以后不做三皇子武功师傅,家里有诰劵,还可以免罪,爵位也不受影响,大哥仍是镇北侯,再出一笔银子,所贩私所得的盈利,加倍偿还朝廷。”
“昭姐儿将来是齐王妃,镇北侯府风光还在后头,这事对大房没什么影响。”
沈老夫人看着沈峥,满眼的惊慌失措,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