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夏以为自己看错了名字,他又仔细看了一下教授铭牌,最终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今天教射箭教授竟然是长孙晟。
萧夏和长孙晟打过一次交道,在江南运河上,长孙晟跟随汉王杨谅拦截了萧家的船,虽然最后杨谅放过了萧家和自己,但长孙晟却将萧琥一箭射杀。
当然,射杀萧琥应该是天子的命令,萧琥是真正的萧氏嫡子,把他干掉,也就断了萧家嫡系血脉,至于萧琥的儿子萧坚固,他并不是嫡子,而是萧琥和一个侍女所生,萧琥正妻所生的嫡子三岁时就夭折了。
长孙晟也见过自己,不过那时是晚上,不知他有没有看清楚自己。
这时,长孙晟来到了操场,他皮肤黝黑,身材瘦高而强壮,尤其双臂很长,步伐间浑身充满了力量,一双虎目格外犀利。
长孙晟当然不是专职教授,他也是客座教授,大概每隔一个月会来太学上一节弓箭课。
长孙晟看了一眼数十名学生,他摆摆手问道:“第一次来上我课的学生有没有?”
萧夏举起了手,他似乎是唯一一个。
看了一圈,只有萧夏一人举手。
长孙晟点点头笑道:“好吧!大家继续练习射箭。”
所有的射箭要领长孙晟都给学生们讲过了,大家都是自己练习射箭,然后长孙晟在旁边指点,或者他的助教和徒弟帮忙指点。
射箭场上有十几座箭靶,大家轮流射箭,当然他们只带弓,箭是太学提供的制式狼牙箭,都是普通步箭。
长孙晟走到萧夏面前,看了一眼萧夏,不由一怔,眼前这个学生有点眼熟,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位学生怎么称呼?是新学生吗?”
萧夏抱拳笑道:“在下萧夏,刚来太学读书,请长孙教授多多指教!”
长孙晟脸色微微一变,他想起来了,在江南运河上见过这个少年,他身边有一个真正的九品高手,内功深不可测。
不过长孙晟并不知道萧夏是谁?当年晋王倒台是因为私生子,但私生子叫什么名字并不重要,大家也不关心,大家关注的是晋王倒台。
长孙晟点点头,“你是江都萧家的子弟!”
萧夏微微笑道:“我是谁家子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是您的学生。”
长孙晟也笑了起来,“你是第一次射箭,还是第一次上课?”
“学生练过几个月的飞针,也练过几次射箭。”
“练过飞针就好办了,飞针是射箭的基础,都是准头加上手眼协同,然后练熟练就可以了,按照太学的规定,只要上课不缺席,然后做到七十步外十箭六中,这门课就算合格了。”
“学生是旁听生,不需要考核!”
长孙晟淡淡道:“我的课程只需要学一年,想做我的学生,这一年内不准缺课,至于成绩,最后必须达到十箭七中,否则我绝不承认你是我的学生。”
“学生不是徒弟吧?”萧夏问了一个外行问题。
长孙晟呵呵一笑,“我只有两个徒弟,却有几百个学生,两者不是一回事。”
“好了,废话不多说了,让我看看你的弓!”
萧夏把弓递给了长孙晟,萧夏的弓也是晋陵萧家收藏的宝贝,叫做天狼弓,是梁武帝收藏的九品名弓之一,是一把三石硬弓,萧琳送给了萧夏。
长孙晟接过弓,眼中闪过一丝惊愕,连声称赞,“真是一把好弓,制作这把弓至少要十年以上,看这重量起码是三石弓,你能拉开?”
萧夏点了点头,在破障状态,他可以很轻松拉开。
“你居然能拉开三石弓,莫非你破障了?”
“学生刚到五品!”
长孙晟从自己箭壶里取过一支箭给他,“你射一箭给我看看。”
“学生以前都是自己胡乱射箭,恳请先生指点诀窍。”
长孙晟沉吟一下道:“首先你这是骑弓,不是步弓,骑射和步射完全不是一回事,步射是静态,要求身如树干,直臂如枝,调息均匀,心神专一,只要苦练一年,基本上就能做到十箭七中,苦练三年,能达到十箭九中。
而且骑射就复杂多了,也难得多,它是高速运动中进行,首先是对战马的控制,必须做到人马合一,需要和战马长期磨合。
然后是就是射箭了,骑射有三个动作,分别是对蹬,抹鞦,分鬃,对蹬就是射击左边,分鬃是射击前方及小范围的右边,抹鞦则是射击正后方。
骑射有几句口诀,你记住了,叫做势如追风,目如流电,满开弓,急放箭,目勿瞬视,身勿倨坐。
其实就是一句话,你要射击的目标,在你拉弓之前,你就应该心中有数了,你不能等到拉弓的时候再去找目标,而是要提前把目标用视线锁定。”
长孙晟一口气说完,他看了看萧夏的弓,摇了摇头,这把弓练步射不行。
“刚才说的那些骑射诀窍,只是说起来简单,等你真正骑射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不过最好还是先练步射,步射是骑射的基础,你先射一箭给我看,寻找到你射飞针的感觉,你就把它视作一支大飞针。”
长孙晟让李助教从仓库取了一把两石步弓和一壶箭交给萧夏,又带他到新人靶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