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平是右卫大将军元胄的孙子,此时家主元孝矩就在元胄府上。
明天正月十四的晚上就是三天上元夜的开始,元家也要摆出花灯,今年正好是元胄负责花灯,元孝矩就是过来商量此事。
夜幕降临,元孝矩告辞回府,元胄送出府门笑道:“区区小事家主不用担心,明天一早,我让管家把花灯摆出去就是了,再派些家丁看守!”
“有兄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这时,一辆马车疾驶而来,在府门前停下,二管家跳下马车,附耳对元胄说了几句,元胄一惊,连忙道:“赶紧抬出来让我看看!”
几名家丁把一副担架抬了出来,孙子元平趴在担架上,见到祖父便流泪道:“今天孙子给祖父丢脸了!”
元孝矩也有点奇怪,走上前问道:“阿平,出什么事了?”
“家主,我被人刺伤了!”
“好好地在国子学读书,怎么会被人刺伤?”
元平不知该怎么说,只得含糊道:“我们今天遇到一个凶人,晚辈学艺不精,被他刺伤了屁股。”
元胄掀开被子看了看,元平没有穿裤子,只见屁股上有条几寸长的伤疤,敷了厚厚一层药。
元胄是大将军,武艺超群,经验也丰富,他一看就知道这道伤不浅,至少得养半个月。
元胄顿时怒道:“对方叫什么名字,告诉祖父!”
“对方是一名新来的太学生,叫做萧夏!”
元孝矩一愣,“叫什么?”
“叫做萧夏?”
元孝矩脸色大变,立刻问道:“快说,你和他结下了什么仇怨?”
元胄心中一怔,连忙问道:“三弟,你认识此人?”
元孝矩摆摆手,焦急地追问道:“阿平,你赶紧告诉我,你和他结下什么仇怨了?”
元平见家主脸色都变了,心中也有点发憷,只得低声道:“我和他没仇,他买下了崇仁坊那座酒楼,窦德玄很恼火,便想收拾他,我们五个把他包围了,结果这小子很油滑,居然抢了一匹马跑了,我被他划了一剑,独孤怀恩和侯莫陈丰被他用飞刀射中肩膀。”
元孝矩长长松了口气,摇摇头道:“你们这帮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居然敢去招惹他,你知不知道他能接下宇文成都的全力一剑,他是手下留情,要不你们五个早就死了!”
元平听说萧夏能接住宇文成都的一剑,惊得他张大了嘴。
“明天窦德玄还要去找他麻烦,这下怎么办?”
“你就别管了,好好养伤,少跟窦德玄这样的蠢人鬼混,他一定会害死你的。”
“家主,德玄为人不坏,他绝不会害我?”
“不会?”
元孝矩眼睛狠狠一瞪,“太学和国子学是什么地方,不是世家子弟就是权贵子弟,你们在那里横行霸道,得罪了多少家族知不知道?
别人家的孩子会任你们欺辱吗?人家现在不吭声,但仇恨会记在心中,迟早会和元家算帐的,你懂不懂?
还有,你们去年打伤国子学管事,你以为完事了?这件事已经被太子知道了,太子回来就会用这件事收拾窦家,欺师的罪名肯定会坐实,我可以向你保证,窦彦的兵部侍郎保不住了,你知不知道,你父亲也将跟着被你连累。”
元平顿时吓得脸色惨白,不敢吭声了。
元胄也急了,怒斥道:“你再敢跟窦德玄鬼混,到处给老子惹祸得罪人,看我不打死你,我就当没你这个孙子!”
他一挥手,家丁们连忙抬着元平进府去了。
元胄连忙把元孝矩拉到一边,低声道:“那个萧夏究竟是什么人?”
元孝矩叹了口气,“晋王不就是因为他而倒台的吗?”
元胄瞪大了眼睛,“原来是他,他来长安了?”
元孝矩点点头,“我前天才把亲仁坊的宅子卖给他,结个善缘,你可别小看这个少年,手腕不是一般的高,这次在江都,汉王杨谅被他摆了一道,罚面壁一年,太子也吃了一个哑巴亏,魏厉虎因此被贬黜,他现在是海陵县公,天子封的爵位。”
“天子接受他了?”
“听说天子很喜欢他,尤其他武艺很高,居然能接下宇文成都全力一剑,长安没有几个人能办到啊!”
元胄想到孙子给自己惹祸,恨得他咬牙切齿道:“这个小畜生再敢跟姓窦的鬼混,我非打死他不可!”
........
次日一早,窦德玄带着三名小弟来到了都会市的宝成柜坊,不料柜坊大门紧锁,没有开门。
独孤怀恩忽然一指旁边,大喊道:“大哥,他在那里!”
只见萧夏盘腿坐在大门旁边的花坛上,平静地看着他们四人。
他知道这几个混蛋会来找马掌柜,不知会把马掌柜打成什么样子,所以他提前等在这里了。
窦德玄四人纷纷拔剑,萧夏摇摇头,对于孝严道:“你就是于仲文的孙子吧!马袋里居然还有一份虢县县令的考核记录,你父亲于钦文是吏部员外郎,他竟然敢私藏公文,这次他官做到头了。”
于孝严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窦德玄咬牙道:“小于不要怕他,他在威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