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昭慢条斯理的放下书卷,看向楚致渊。
楚致渊看到她所读之书,却是一位大贞的大学问家周纪昌所述之《三朝古今述论》。
里面写了关于大蒙与大景大贞为何不能共存,为何一直战事不休。
分析得颇为深刻,但见解就没那麽深刻了。
大景与大贞同出一源,乃兄弟之争,而大蒙与大景大贞则
不同,一直战争不断不仅仅是因为宿怨,也不仅仅是利益,而是涉及到更深的层次。
涉及到了两种文明之争。
楚致渊看过这本书薄册,觉得深以为然。
不过这册子所说又有些夸大,将诸多复杂的因素摒除,放大了某一种因素。
观点颇为极端的。
楚致渊道:「觉得这书所写可有道理?」
「有一些吧。「李红昭轻黛眉:「似是而非,极具煽动性。
楚致渊笑看着她美艳脸庞。
李红昭哼道:「这姓周的,居心不良。」
楚致渊道:「很多人都看过这书,在大景广为流传,几乎关心朝政的都有一本。」
李红昭道:「他这是唯恐大蒙与大景大贞打得不激烈。楚致渊道:「至少关于大景与大贞说得很好。」
李红昭哼一声道:「我们大蒙与大景是文明之争是根于源头的战争,你们大景与大贞是兄弟阅墙,可笑。」
楚致渊笑看着她。
李红昭道:「说来说去,皆是利益之争了,哪有什麽高下?」楚致渊笑道:「总要给我们与大贞分分合合找个合理的借,两边的百姓都更能接受。」
李红昭可谓一语道破玄机。
说来说去都是利益之争,什麽兄弟阅墙,不过是美化的说辞。
大景与大贞确实文化同源,风土人情相差不大,与大蒙迥然有异。
可文化同源与否,风土人情相差大不大,跟利益相争都没关系。
涉及到利益,别说兄弟,便是父子也一样你死我活。大景与大贞分分合合,完全决定于大蒙的起起落落。
大蒙兴盛,大景与大贞则合,大蒙衰落,大景与大贞则分,打个你死我活头破血流。
正常的想法,大蒙衰落的时候,大景与大贞应该合起来,着这个好机会联手把大蒙灭掉,瓜分了大蒙。
事实却做不到。一者代价太大。
二者彼此戒备,不能同心协力。
三者,一旦大蒙灭掉,两朝之间再没缓冲,必然终年战争,你死我活,只有一方能活下来。
两边都没有胜算,更何况也觉得没有必要。
一旦到那局面,天下不知要死多少百姓,天子剑的威力会削弱多少。
李红昭明亮眼波落到他脸上,带着笑意。楚致渊莫名其妙的看她。
李红昭笑道:「听到外面的消息了吧?」「什麽?」
「关于十八公主殿下看不上你,宁死也不愿嫁给你的消息。」
「无聊之极。「楚致渊失笑:「这是有人趁机兴风作浪,随它去吧。「
「你不想辟谣?」
「辟什麽谣?「楚致渊道:「原本就是事实。」
「喷喷……「李红昭嫣然笑道「你就一点儿不生气?被人如此小靓,就不想报复回来?」
楚致渊无语的看她一眼:「不是你乾的吧?「
「我还没反应过来。「李红昭道:「这一招确实挺厉害,学到了。」
楚致渊道:「真要是你乾的,那就准备好损失秘谍吧。
李红昭哼道:「这种谣言怎麽可能查得出来。她招招玉手。
一个个卷宗厘子被搬到了小亭内的石桌上。一共六个书匣。
楚致渊町着这些书,露出笑容:「别小瞧了镇武司。」
镇武司对玉京内城的掌控还是极严密的。每一堂每一院,将内城分成一个个小区域。对每一处区域都了如指掌。
玉京城看似熙熙,人群凶涌,不断的有人进入玉京城。
但内城的人口流动是有规律的,而且有其特定区域。其他地方,相对稳定。
所以镇武司对玉京城的掌控力极强,真要追查。即便造谣之人逃之天天,也能看出一个大概来。楚致渊却懒得纠缠这个。
越是狱住不放,反而越让人印象深刻,轻飘飘的,人们反而很快转移了注意。
这种皇室秘闻,多不胜数,今天是这一桩,明天就换成另一桩,总有夺人眼球的消息。
李红昭哼道:「你不觉得这造谣的时机很奇怪?「奇怪什麽?」
「我总觉得不太对劲儿。「像是问天崖的手段吗?」
..不像。「李红昭想了想,摇头道「问天崖还不至于用这种下作手段,不屑于用。」
楚致渊笑道:「问天崖自有其傲气。」
「傲气冲天。「李红昭哼道:「目无馀子,世人皆为棋子。」「包括皇帝?「楚致渊道。
李红昭迟疑,最终轻轻点头:「包括皇帝。」
楚致渊伸手指了指七个卷宗匣子:「就只有这些?」
「已经不少啦。「李红昭哼道:「问天崖的消息极难搜集。楚致渊点点头,不再多说,迫不及待的翻阅。
他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