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女孩虚弱的一句话，却让顾俟潇僵在了原地。

他是谁？

“楠楠，你不记得我了吗？”少年蹙着眉头，小心地问道。

乔楠楠一贯冰冷的脸蛋上浮现出了懵懂的神情，而这种神情也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以前的乔楠楠的脸上的。

顾俟潇呼吸一滞，眼神有些复杂。

现在可以确定，她是真的忘记了自己，那么其他人呢？

“那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还记得……其他人吗？”顾俟潇轻声问道，眸光微闪。

她最想知道的，就是女孩是否还记得陈楚。

女孩眉头轻蹙，几秒过后，摇摇头。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不记得，而当自己想要去回忆的时候，就像是有一道屏障将意识给挡在了外面，什么也记不起来。

顾俟潇微微抿唇，道：“你先休息，我去喊医生来。”

少年转身就要离开，却蓦地被女孩叫住。

“等等，你……是谁？”

顾俟潇转过头，咖色的眸像是微甜的卡布奇诺，流淌着丝丝的暖意。

“我是顾俟潇，你叫我俟潇就好。”

阳光正好，病房的窗户微微打开，五月末的风是和煦的，吹得人的心痒痒的。

“……俟潇。”

女孩薄唇微动，轻轻呢喃着少年的名字，苍白的脸颊因为暖阳染上了一层瑰丽的颜色。

顾俟潇有些失神。

虽说乔楠楠在自己面前总是不一样的，但她也的确没有见过彻底放下防备和冰冷的女孩，而现在，女孩就像是刚到这个世界的孩子，懵懂的眼神，美丽的面孔，如同一个落入凡尘的精灵，清新脱俗。

“嗯，等着我。”

少年给了在床头装玩偶的该隐一个眼神，然后走了出去。

屋子里没了动静，乔楠楠偏过头，看着窗外的蓝天，有些出神。

顾俟潇……为什么念起这名字的时候，她会控制不住心里涌上的酸涩呢。

……

给女孩做了全面检查后，医生摘下听诊器，道：“没什么大问题，接下来注意好好调理身子就行，手上的伤口不要碰水，更不要进行超负荷的运动。”

顾俟潇微微颔首，俯下身子，哄着床上的乔楠楠道：“楠楠，等过一会我去给你买粥，你最爱吃的那家，你先好好睡一会，乖。”

乔楠楠点点头，然后就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不管记不记得顾俟潇这个人，她都对少年有一种天然的信赖。

“陈医生，我们去外面说吧。”

“好。”

两人走了出去，顾俟潇还是让该隐留在房内，自己则跟医生去了办公室。

陈医生听到少年吐出“失忆”两个字的时候，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怎么会呢，她被送来的时候，只有手腕上的伤口，失血过多不会导致失忆才对。”他蹙眉道。

顾俟潇想到陈楚对女孩做的事情，不由眸子一沉。

“陈医生，若是病人经历了重大打击，会不会导致失忆？”

“这是有可能的，脑神经受到刺激的话，病人体内的自我防御机制启动，也许会下意识地选择忘掉一些事情。”陈医生点头道。

“我知道了，那还有恢复记忆的可能吗？”

“理论上来说是有的，不过能否恢复还得看病人自己的意识，时间也不一定，有可能某一天被什么场景或者人物刺激了，突然就恢复记忆，也有可能这一辈子都无法恢复记忆。”

少年闻言，沉默了一会，然后才对医生说了声谢谢。

私心来说，她并不希望乔楠楠恢复记忆。

陈楚给女孩带来的伤害是一辈子都无法磨灭的，她也没有那个把握乔楠楠能够从这里面走出来。

要知道，越是骄傲，自尊心越强的人，从某一方面来说，往往越容易被摧毁。

她站在门外，看着乔楠楠安静的睡颜，眸子微暗，垂下的双手紧握成拳。

陈楚，白芷，廖同，袁野，。

那些带给女孩伤害的人，她都不会放过……包括，她自己。

穆莳在听到乔楠楠失忆的消息后，隐在金丝眼镜后的双眸飞快闪过一道暗光，并没有引起旁人的察觉。

“这样也好，至少，她能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男人的语气淡淡的。

“嗯。”顾俟潇低低地应了一声。

“比赛快开始了，陈楚那边我也安排好了，在比赛结束后，就会被逮捕归案。”穆莳的手环住少年的肩。

证据确凿的事情，陈楚抵赖不得。

“嗯。”她还是只回答了一个字。

“潇潇。”穆莳垂眸，“别给自己太多压力。”

有些事情，不是他们能控制的，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少年自己困住自己，走不出来。

“我知道。”顾俟潇的睫毛轻颤了一下，“明天，我会让那些人都付出代价！”

平稳的声音中带着一股子狠绝的味道。

“好，我陪你。”

翌日。

傍晚五点十分。

今天是2019年春季赛季后赛的最后一场比赛，也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