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铭看着自家妹妹小心翼翼的模样,眸子一眯,不动声色地剜了穆莳一眼。
好家伙,挺会装啊?
搁他面前整这些玩意,也太瞧不起他这个大舅子了吧?
“没事潇潇。”在顾俟潇还想说话之前,顾泽铭开口阻止了她。
一边对侍候在一旁的老管家说:“管家,去倒一杯水来。”
“是,家主。”老管家微微躬身,道。
穆莳动作一顿,下一刻,他的手边就多出了一杯水来。
“既然觉得菜味道太重了呢,就多喝点水,多喝水就不重了,我们也不是什么富裕人家,不能浪费粮食,就请穆神见谅了。”顾泽铭在一旁凉凉出声道。
顾俟潇看得那叫一个胆战心惊啊!
哥哥真是英雄豪杰啊,居然敢直接怼队长!
嗷,佩服!
穆莳盯着自己手边的水,蓦地笑了。
不是什么富裕人家,不能浪费粮食?
华夏第一商贾,顾氏的家主跟他说他们家不是什么富裕人家,那请问,这世界上还有富裕人家么?
果然,睁眼说瞎话的本事都是一家子流传下来的。
男人每笑一下,顾俟潇的心就跟着颤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顾泽铭跟穆莳见面,都弄得她心惊肉跳,生怕一个不小心俩人就打起来了!
话说,为什么她要担心?
这叫什么事儿嘛!
本以为下一秒就会掀桌和顾泽铭正面对上的穆莳却一反常态,竟然直接端起杯子,将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夜里的风格外的冷寂,簌簌地吹来像是有人在暗处低语。
一座古式小屋前,身穿西服的男人瑟瑟发抖,四下张望着,周围一片漆黑,只有这座红棕色的大门静静矗立,像一只猩红的眼睛,静静地凝视着他。
男人提着一盏鲜艳的红灯笼,伸出颤巍巍的手指叩了叩门。
“吱”木门像是百年未被开启,发出沉重的低喘。
没有人,门里一片漆黑。
男人咽了口唾沫,不知想到了什么,原本退缩的脚直接跨入了门槛。他的身影被吞噬在黑暗里,只有那盏红灯笼依旧耀眼鲜明。
木门慢慢地合上,小屋的牌匾上刻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梦斋”。
不知走了多久,男人终于看到一点昏暗的灯光,他想到阿邦对他说的话,心怀执念的人,在入睡前用纸写一张“拜见梦斋”,压在枕头下面,若是执念足够强烈,梦里就能够进入梦斋,见到梦女,不论是什么执念,她都能帮你实现。想到这里,男人的眼里蒙上了一层狂热。
渐渐接近那点光亮,男人才发现是一幢木屋,昏黄的烛火正在窗户上摇曳。
男人手里的灯笼变成光点消散,他叩门。
“请进。”淡淡的两个字飘过来,有点虚无缥缈的意味。
男人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进去。
小屋里似乎是另一个世界,排满了书柜,书架上是满满的书,看上去十分古老。
他的视线聚焦在整个身体都窝在太妃椅上的少女身上,她着一身黑白色的洛丽塔裙,一只黑猫静静地趴在她的怀里,略显青涩的一张脸,眼神却如幽深的古井。
“您就是……梦女?”男人小心翼翼地开口。
少女懒懒地抬了下眼皮,手上一下一下地给黑猫顺毛,漫不经心地开口“吾名,眠。”
“眠……眠大人,我有一事……”男人咽了口口水。
只见眠轻轻地挥手,一盏茶出现在男人面前,男人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正坐进一张紫金木椅里。
“来之,安之。”眠轻轻地抚摸着黑猫,淡淡道。
男人手握茶杯,这才逐渐平静下来“我叫黄连,求见大人实在是因为,家有恶妻。”说到这,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如何恶之?”眠依旧淡然。
“她……在家不尊长辈,而且还……还勾三搭四。”黄连握紧了茶杯,看上去十分愤怒,“这几日我工作回来得早,却发现她总喜欢外出,回来得还特别晚,就有了疑心。我跟在她后面,没想到……”
黄连说到这便不愿再开口,毕竟绿帽子对于男人来说是奇耻大辱,茶盏里的茶水微微晃动,映着他的脸。
“汝之愿望。”眠起身,走到他身旁。
“我想,让她永远消失!”男人的眼睛微微泛红,看上去有些疯狂。
眠将黑猫放下,一步步走到书架旁“与吾签订契约,满足汝之心愿。”她转身,古井般的眸子里泛起异光,“同等的代价,汝可愿意。”
两片樱唇一张一合,吐出的字眼让黄连瞳孔紧缩,在他咬牙点头的一瞬间,那只黑猫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爪向黄连袭来,鼻间是淡淡的腥味。
他最后的意识定格在少女闪着妖异光芒的双瞳里。
“契约……完成。”眠瞳孔里的光芒消失,转身离去,看也没看男人正在消散的身体。
黑猫轻巧地从男人身上落到地上,正想攀上少女的肩头,却被淡淡的话语定格在了原地“把你的蹄子洗干净了。”
柔顺发亮的毛发下,黑猫狠狠地抽了抽嘴角,暗暗吐槽了一句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