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哭了。”
看着苏绾的样子,吴信犹豫了一下,然後抬手在苏绾眼睛上轻抚了一下,在她顿时僵住的表情中,为她抹去了泪珠。
霎时间,本来火药味十足的气氛一下子又变得诡异了起来。
苏绾朱唇轻启,上下动了动,但因心中还是酸涩,恼怒,最後还是闭口不言。
只是一言不发的继续推搡着吴信,试图让他走开。
不过吴信能明显感觉到她手中的力道小了许多。
说是推搡,但给他的感觉反而是撒娇。
苏绾不敢直视自己的样子,又使吴信神色微动。
他好像知道该怎麽对苏绾下手了。
不过还未等吴信把心中刚刚升起的想法付之行动,就见苏绾再次开口道:
“本宫想回去休息了,你能让开吗?”
清冷的声音,在此刻却显得柔弱。
“至於你说的那些,本宫需要时间考虑。”
没有了之前的刺耳,也没有了之前的怒意。
恍如刚刚她生气的样子就不存在过一般。
现在声音中只带着些许请求,又带着些许疲惫,但又好像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闻言,吴信微微皱眉,踌躇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让开了身子。
毕竟她都这麽说了,就是在让步了。
目的已经达成了。
更何况在逼下去,他也不知道最後的结果是什麽。
他要的是苏绾不抵触,又不是加深她心中的不满。
见到吴信让开了一条路,苏绾也没再说什麽,而是迈步继续向着皇宫外走去。
至於在经过吴信旁边,吴信也转身跟着她又并肩而行的行为,也没有什麽多馀的表示。
两人就这样心照不宣把刚刚所发生的一切揭过,心思各异的走着。
“你父王大概准备什麽时候让我们去凉州?”
走了没两分钟,吴信思索了一下,又转而说了一个新的话题。
不过他也没想过苏绾会答覆,只是单纯的觉得气氛过於沉闷,想开口找个由头聊聊天。
不过出乎吴信意料的是,苏绾倒是回复了他。
“想对匈奴出兵的话,没那麽简单,父王还需要与群臣商讨。”
“毕竟劳师远征,花费代价太高,这点本宫也没办法确认。”
吴信斜睹了一眼苏绾。
发现她神色已经恢复的往日的平静,脸上也再也没有半分波动后,才心中微动,继而引导道:“是吗?那可真麻烦。”
“所谓遂乃千里转粮,远给边疆。”
“毕竟凉州穷苦,州郡就连自身的粮草都不足以供己自身,更别说供应大军出征了,所以只能从别州转运。”
说到这,苏绾顿了顿,抿了抿唇,她当然明白吴信这是在让自己和他说话。
也是试图让自己从之前发生事情的思考中转移到别的话题上,使自己心里没办法去增加或者思考对他的不满。
毕竟她不相信吴信作为统帅,会不明白这些粗浅的道理。
可没办法。
苏绾在心里叹息一声。
他太了解自己了,明白谈论国事的时候,自己是不可能会避之不谈的。
想到这,苏绾眉头微蹙,语气稍有些不舒服的续道:“涂路倾阻,难劳百端。”
“更别说转运过程中,路途艰险,困难重重了。“
“牵一发而动全身,也不知道这次出征…”
苏绾语气有些低沉,面浮忧色。
“会有多少百姓家破人亡。”
“大周地方本就糜烂,一旦粮食不够,就会去向百姓征,可百姓本就穷苦不堪了,在抢走剩馀的馀粮,怕是会活不下去的。”
对於苏绾言语中的担忧,吴信倒是气定神闲,不怎麽在乎。
“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
“任何变革无不以流血为先。”
“更何况我曾听闻有人说过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句话。”
“不过,我虽然同情,但也未免有些失笑。”
“兴,百姓虽然苦,但也至少有条活路。”
“亡的话,那就只有天知道他们会受多少苦了。”
“所以,与其担忧这些,不如好好思索一下该怎麽快速把匈奴打烂。”
“用时越快,百姓损害越小。”
“用时越慢,百姓损害越大。“
说罢,吴信思索了一下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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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你在我面前说这些让人担忧的话可以,但我希望你在前往凉州后,不要再在他人面前说。”
“你这种态度,明显会让别人觉得对征伐匈奴没什麽信心。”
“毕竟若是连你这个皇太女都没信心的话,那麽底下的官吏和军卒又作何想?”
“岂非更没信心?”
吴信的言语使得苏绾先是一怔,随即面色稍缓,收敛了脸上的忧虑,语气平淡的反驳道:
“这点本宫自然知晓。”
她觉得吴信还是有点太小瞧她了。
再怎麽说她所受的教育,自然是明白这点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