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问:「你看上他哪了?」
沈心说:「他虽然来自农村,但长相丶才华和谈吐我都比较满意。我们家不缺金不缺银,却还没出过一个大作家,还能跨领域写出《故乡的原风景》,也算是新鲜。迎新晚会上的录像带,我反覆听了半小时,当得起「人杰」二字。」
余淑恒开口:「他比我小7岁。」
沈心说:「我们这样的家庭,这都不是问题。』
母女俩面面相对,对峙良久,余淑恒问:「程阿姨那边打发了?」
沈心彷佛看穿了女儿的心思:「你要是想用一个李恒来糊弄我,那我告诉你,打错算盘了。
没了程阿姨,还有赵阿姨孙阿姨,你条件好,中意你的人可多着。在这事上,你爸一向是支持我的。
何况,你口里的程阿姨,我只要稍微漏点口风,她自会再次闻着腥味扑上来。」
沈心之所以这样上心,还是玉佩和黑色羊毛衫引起的。
尤其是羊毛衫左胸口线条都出来了,她自动脑补一个画面:小李和女儿玩情趣,用力过猛,或者玩得太久,牙齿尖把线茬勾了出来。
余淑恒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荒唐感。
她早上本意是借用李恒送走多年来缠着自己的瘟神,没想到日瘟神是暂时送走了,但他却成了新的瘟神。
有那麽一刹那,她后悔供出了李恒的作家身份。
但下一秒又收起了后悔念头。
假若他是一个普通大学生,亲妈不会相信自己会跟他睡不说,也不会看上眼,程阿姨那边根本解决不了。
定了定神,她说:「你就没想过?李恒这麽有才华,身边会没女人?」
沈心组织一下语言:「不用才华,就凭他那张脸,就会有很多小女生自动往上赶,妈是过来人,你也不用这招唬我。
都说「惊艳只因见识少」,一般来讲,学生时代结识的异性,会随着男人年岁的增长以及社会地位变化逐渐没了吸引力。
他们往往更倾向于找一个在感情和事业上都能契合的灵魂伴侣。在这方面,
我无比相信自己的女儿。」
闻言,余淑恒眼晴一半平静,一半郁闷,稍后她起身准备上楼。
沈心在背后问:「你去哪?」
余淑恒头也未回:「休息。」
沈心指指桌上碗筷:「碗筷你自己收拾,妈刚才突然想起一件事,要急着回趟家,今晚你要是怕的话,去对面睡。」
说完,沈心根本不给女儿辩嘴机会,抄起沙发上的包包就出了大门。
余淑恒顿了顿,半转身眼睁睁看着亲妈离去,不发一言。
母女俩相处二十多年,一直认为都比较了解对方,但现实却给两人各自上了生动一课:
母亲没算到一向对异性不假颜色的女儿会和自己学生睡觉。
女儿更是蒙圈,在外面强势无比的亲妈有一天会变着法子把自己送出去,不是送给大家族联姻,也不是送给极其优秀的同龄人,而是送给一个刚进大学的小男生。
直接理由是:李恒是个人杰。
间接理由是:自己昨晚和他睡了。
余淑恒从小到大要什麽有什麽,几乎能呼风唤雨,身边人也比较迁就她,所以历来很少撒谎。
因为没有撒谎的必要。
但她万万没想到啊,自己早上心血来潮撒了一个谎,就把自己给套进去了,
还是套牢不好辩驳的那种。
本来以为妈妈看不上李恒,所以她才有恃无恐地把他的作家身份抖露出来,
目的是为了让这个谎言更真实一些。
毕竟谁也不是傻子,要是李恒没有过人之处,自己怎麽可能和他睡觉?
可欲哭无泪的是:亲妈竟然看上了!一眼相中了没背景丶年纪还小7岁的李恒这找谁说理去?
像雕塑一般在原地静悄悄地站立10来分钟,余淑恒终于回过了神,随后抬脚往二楼行去。
已经有好一阵子没在家里过夜了,一时心情十分复杂。
在楼道口徘徊一会,她克服心理径直去了书房,习惯性看书读报。
她之所以书香气质满分,一是得益于从小家里培养,二是她本身爱看书爱文学爱艺术。
李恒写的书三本书,她都有看。且因为闺蜜润文的缘由,一直是第一时间跟看。
只是她性子比较冷淡,注定了不会在人前有所表现。
假道士还没回来,巷子尽头只有两户人家亮着灯,巧合的是,李恒和余淑恒都在书房,看着书。
不同的是,李恒每逢挨着书就很快能超脱现实,沉浸在书中世界去。
而余淑恒则看心情。心情好,她看书效率高,速度快,感悟深;要是心里装着事儿,总是容易走神。
这不,今晚的她就是如此,三心二意不断:
一会找出这一年来润文写给自己的信件,一一查看。从字里行间中再次感受到闺蜜的心里变化。
20多封挂号信,一看就是一个多小时,有时候她还会反覆仔细琢磨,琢磨润文对感情的那种矛盾和焦灼心路历程。
目光停留在最后一封信的最后一个字,余淑恒忽地有些感慨:要是没有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