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又过了一个月，这次发工资还真是让黎清歌给猜中了，只发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全都拿东西来抵。

办公室里老师们的抱怨声连天。

“上次还发了一半呢，下次是不是就完全没工资了，全部拿这些破东西来抵工资了啊？”

“发这么多拖鞋、牙刷有屁用啊，我就两只脚，就一口牙，这得用到猴年马月去啊？”

“这还让不让人过日子啊？家里不用吃饭啊？”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拿些米面粮油来抵工资还好，净拿这些没用的东西来抵。”

......

在老师们哀怨连天的时候，校长又召开了全体教职工大会，会上说以后的情况可能会更糟，大家说的全部拿东西来抵工资的情况也是有可能出现的，所以校长给了大家两个选择，一是继续留下教书，那么以后不管工资怎么发都别抱怨，二是停薪留职，到外面去发展、去闯荡。

校长的话音刚落，会议室瞬间又沸腾了起来，坐在黎清歌身旁的一个老师小声抱怨道，“这好不容易找人、托关系搞到的铁饭碗，居然发不出工资了，我这都什么命啊。”

会议结束后，黎清歌回到办公室看到自己位置上那一堆东西也是忍不住叹气，上一次的东西还没用掉一小半呢，这次竟然又发了同样的东西，要是那自己工资换的，黎清歌真想直接就把这些东西扔了，眼不见为净。

抱怨归抱怨，最后大家还是老老实实拎着这些东西回家去了。

夜里睡觉前，黎清歌跟顾璟琛说了校长在教职工大会上说的那些话。

顾璟琛听了之后便开口道，“既然校长都这么说了，那咱们也可以考虑换个工作试试。”

“换个工作？”黎清歌惊讶道，“还能换个工作？”

“不是这个意思。”顾璟琛解释道，“现在不像以前了，都是靠分配的，现在很多人也在自己做生意，就是个体户。”

黎清歌皱眉，“去干个体户？万一不成功怎么办？万一亏损了怎么办？而且我能做什么啊？我除了会给学生上课，其他的什么都不会啊，做生意就更是一窍不通了。”

“我就是这么一说。”顾璟琛见黎清歌情绪激动赶紧解释道。

黎清歌却是转头盯着他，眼神中带着怀疑，“不对，你肯定不是随口说的，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也没怎么回事，就是姐夫他单位发不出工资了，就办了停薪留职，然后就跟几个朋友一起合伙做生意了。”

“什么？姐夫的单位也发不出工资了？他不是在京市嘛？”黎清歌十分惊讶。

“现在发不出工资是全国性问题，那还管你在哪个市啊。”

黎清歌叹了口气，开始思考起顾璟琛说的话，干个体户，那她能干什么呢？万一把家里这点存款全霍霍没了，以后孩子们读书怎么办呢？

越想脑子越清醒，翻来覆去地数不着。

在黎清歌又一次翻身的时候，顾璟琛无奈开口了，“你在这烙饼呢？行了，别想了，赶紧睡吧。”说着把人揽到怀里，像是哄小孩那样轻拍着她后背。

黎清歌被拍得迷迷糊糊的，还真睡着了。

梦里，黎清歌梦到自己做生意发大财了，身后堆满了金灿灿的黄金，她自己身上金戒指、金项链、金手链戴得满满当当的，安安身上的书包都是金的，小菡身上的裙子，还有头上的发卡都是黄金的。

顾璟琛就更加了，开着一辆黄金做的车子朝他们过来，黎清歌捧着地上怎么数都数不清的黄金，笑得越发开心了。

“醒醒，醒醒？做梦了？”顾璟琛摇晃着在睡梦中一脸傻笑的媳妇，希望能把她给唤醒。

此时，黎清歌在梦里还沉浸在数黄金的喜悦中，一阵风吹来，直接就把她吹离了黄金堆，她眼睁睁看着自己越飘越远，伸手想要抓住黄金，却是怎么都抓不住。

紧接着就惊醒过来了，看着凑在自己面前的顾璟琛的大脸，满是失落，声音带着哀怨，“我正做梦数黄金呢，你干嘛要把我叫醒啊。”

“数黄金？难怪呢，在梦里笑成这样。”顾璟琛也是无奈笑道。

“我说梦话了？”黎清歌惊得赶紧问道。

“没说梦话，就是张牙舞爪一通乱抓，还一个劲儿傻笑。”

黎清歌捂脸，果然不能做太美的梦。

两人起床到卫生间去洗漱，黎清歌刷着牙，突然开口道，“我想好了，我要停薪留职，跟姐夫一样学习做生意，干个体户。”

“你现在脑子清醒吗？别想一出是一出啊。”顾璟琛说着拿毛巾擦掉嘴边的泡沫。

“我脑子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黎清歌一脸认真说道，“反正让我一直待在家里当家庭主妇是不可能的，继续在学校上课又拿不到工资，那还不如去干个体户呢，总得尝试一下嘛，万一我就成功了呢。”

“都行，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顾璟琛笑着拿毛巾擦了把脸。

“违法犯罪也支持？”黎清歌打趣道。

“那不行，那我得给你抓进去，然后隔三差五带孩子去看你。”顾璟琛笑着说道。

“去你的，你才进去呢。”黎清歌笑着拿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