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雷等三人结伴离开食肆,一时之间相顾莞尔,小雷干脆学起唐念久的模样,叉腰凸肚笑嘻嘻的道:“妹妹刚才看见没有,那位廿九公像不像一只大个儿癞蛤蟆,真是笑死我了。”
方如心见状忍俊不禁,商红袖则摇头叹笑道:“岳小弟真是没心没肺,简直唯恐天下不乱,小妹他们说去爬山,到现在都没来会合,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
小雷满不在乎的摆摆手道:“算命的用不着杞人忧天,燕君临那家伙上赶着跟咱们修好,夸下的海口多半能够兑现。反正小爷相信大慕头是祸害遗千年,待会儿便会跟着小狐狸精,一起跑来会合了。”
商红袖真不知道小雷是哪来的自信,闻言只有暗自苦笑,此时只听方如心语带羡慕的道:“原来小哥哥你们还有同伴啊,等会合以后肯定更加热闹,不像我这样孤零零的,平常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小雷听得一怔,心念电转间咳声道:“妹妹的师父到底是哪位高人,怎么放心让你独自闯荡江湖?我们中原这边坏人多得很,即便妹妹本领不差,可如果没个照应,还是容易吃亏,总之不得不防啊。”
商红袖听得分明,暗忖你这小毛头花言巧语,岂不正是现成的“坏人”?
方如心对小雷倒是颇有好感,嫩脸微红之际,浅浅一笑道:“我来自苗疆的巫月神教,小哥哥听说过么?”
小雷轻啊一声,难掩惊喜的道:“莫非妹妹的师父便是苗王府郡主,也是巫月神教之主,大名鼎鼎的方悦奴前辈?”
方如心赧然道:“小哥哥猜得真准,那你师父又是哪位武林前辈,可以告诉我么?”
小雷眉飞色舞的道:“所以说我跟妹妹有缘啊,我师父和你师父一样,都名列四大国医,也都来自苗疆,正是川边玄冥镇的‘九毒娘子’。”
方如心闻言欣喜莫名,笑靥如花的道:“是真的吗?我以前听师父说过,‘九毒娘子’孙前辈的确出身苗疆,那小哥哥去过苗疆没有?”
小雷嘻嘻一笑道:“以前是没机会啦,可如今既然认识了妹妹,不趁机拜访一下,可真说不过去了。”
方如心听到这话,自然含羞应承,他们两人这厢越说越投机,倒把商红袖晾在了一边。
商红袖眼看这对金童玉女其乐融融的情态,自己禁不住触动伤怀,意兴阑珊之下,索性不打招呼,悄然抽身遁去。
云龙渡既为长江水路码头,平日当然商贾云集,尤其这时正值海市盛会,道路两旁多出好些或明或暗的临时摊贩,都以手中奇货待价而沽,诸般宝器琳琅满目,着实让人目不暇接。
商红袖一路信步行来,倒也碰到几件让她心动之物,可惜一旦问及价码,她便难免有些纠结,即便依依不舍,无奈囊中羞涩,最后只好作罢。
如此闲逛了约摸小半个时辰,还是不曾收入哪怕一件可心物事,商红袖正不由得暗自苦笑,便听背后一个尖细嗓音嘿嘿冷笑道:“唷,这不是‘红袖神相’商姑娘吗,这些时日王某人找得你好苦啊。”
商红袖闻言一怔,转身循声望去,顿时一条似曾相识的人影映入眼帘。
但见此人的身形略显枯瘦,穿一身半灰不白的破旧棉袍,看面相应该有三四十岁光景,但满面都是憔悴之色,让他显得尤为苍老。
颔下一部稀疏的山羊胡须,皱巴巴的马脸上面,镶着一双大得出奇的牛眼,其中正放射出充满怨恨的烁烁光芒,沉重的压迫感劈面而来,显然不是什么善茬。
商红袖打眼觑得分明,脑海中倏地忆起一件往事,禁不住暗叫一声苦也。
但“红袖神相”久走江湖,面上丝毫不露慌张,颦眉间冷哼一声道:“原来是忻府的王仕荫老师,你当初胆敢监守自盗,结果被朱大户当场拿住,本神相还以为你难逃王法重责。”
“没想到王老师神通广大,这还不到一年,便恢复了自由之身,真让本神相刮目相看。”
王仕荫狠呸一声,咬牙切齿的道:“混账妮子,王某人如果不是一时糊涂,受了你的蛊惑,岂会作出那等糊涂事来?你们抢先洗劫了朱大户的宝库,最后还让王某人背黑锅,这件案子做得好不阴毒!”
商红袖为之一哂道:“总归还是王老师利欲熏心,为自己的前途背叛了朱大户,本神相可没强迫过你。你平日鱼肉乡里,大肆欺压良善,落得如此下场,纯属罪有应得,本神相不觉得我们有多阴毒。”
王仕荫勃然大怒道:“罪有应得?!王某人被你们害得倾家荡产,还差点性命不保,你这风凉话说得忒也轻松了吧?!”
商红袖鼻中一哂道:“王老师因为白四维家的米店抢了你侄儿的生意,便诬陷人家是北方鞑子派来的细作,结果不仅白四维本人屈打成招,最后冤死在狱中,他那瞎眼老娘也跟着悬梁自尽,这件事情王老师敢不敢承认?”
王仕荫登时一滞,兀自嘴硬的道:“这只是刁民胡乱猜测,刻意抹黑王某人罢了,你能拿出真凭实据吗?”
商红袖面沉似水的道:“公义自在人心,本神相不是跟你对簿公堂,只要以牙还牙便够了。”
王仕荫怒极反笑,游目四顾之际,语声冷厉的道:“很好,话既然都说到了这份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