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法大师神志昏乱,生死尽在叶行歌一念之间,方兰陵和袁梓卿投鼠忌器,一时之间颇觉棘手。
尤其叶行歌身怀异法,倘若惹得他大开杀戒,难免重蹈玄冥镇一役的覆辙,如此一来局面必将不可收拾。
可若是任凭叶行歌要挟,向他发出请帖,云顶蜃楼自是声誉大损,海市盛会也将平添变数。
正所谓夜长梦多,与其这般委曲求全,倒不如借助众人之力,一举铲除万恶魔王。
方兰陵和袁梓卿心念连转,目光变幻中自有筹谋,只是个中利害太过重大,饶是两人杀伐果决,此刻也难以拍板定案。
正在势成僵持之际,钱立本站起身来,匆匆趋至校场中央,径向叶行歌一抱拳道:“叶教主请了,老朽丐帮钱立本,代表敝帮管帮主向你问好。”
叶行歌冷目一睨,淡淡的道:“本座记得你,你是路不平的徒弟,那老乞丐一身傲骨,本座十分欣赏,你要为他报仇,本座随时候教。”
钱立本不由得双拳紧握,强自隐忍间沉声道:“师父的仇老朽自然没忘,但眼下并非寻仇时机,这笔账咱们以后再算。叶教主执意参加海市盛会,可常言道‘非请即来是为贼’,如此岂不有失格调?”
叶行歌摇摇头道:“本座早已打听清楚,即便不曾收到请帖,但只要方小子点头,便可参加海市盛会。本座千里迢迢远道而来,参会之心不可谓不诚,方小子却拒人于千里之外,如此岂不有失格调?”
钱立本心中暗骂,面上却半分不露,只是眨眨眼道:“若是一般宾客远道而来,方公子身为东道主,想必会盛情款待。所以叶教主何不自省一番,为何方公子要拒人于千里之外,是否阁下有失格调?”
叶行歌眼皮一翻,似笑非笑的道:“不管词锋如何犀利,终究不能伤人分毫,你想替方小子出头,唯有出手打败本座。这般聒噪不休,类同乡间愚妇,难道不觉有失格调?”
钱立本默默吞下一口老血,明知对方理屈词穷,可偏偏奈何他不得,还被他那倒打一耙伤得不轻,心中着实憋屈得很。
眼见叶行歌嚣张跋扈,只差把“我蛮夷也”写在脸上,群雄忍不住喧哗呵斥起来。
叶行歌倒也不恼,只是不疾不徐的道:“本座还是那句话,想替方小子出头,唯有出手打败本座。而且本座耐心有限,方小子若是迁延不决,难免会有聒噪之徒当场授首,端看那张请帖值几颗人头。”
群雄闻言愈发恼怒,满场喧哗却立刻止歇,再无一人敢出声呵斥。方兰陵和袁梓卿眼见万马齐喑,失望之余更生警醒。
此时虚函道长和赤阳道长也来到近前,只见虚函道长面沉似水,紧盯着叶行歌道:“魔王欺人太甚,委实罪不容诛,我等不便越俎代庖,但只要方公子首肯,咱们今日便勠力同心,为武林除此大害。”
赤阳道长手按剑柄,庄容正声道:“不错,邪魔奸宄,天理难容,我等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今日舍身诛魔,方公子一言可决。”
方兰陵心中有数,先跟袁梓卿对视一眼,这才抱拳道:“多谢各位鼎力相助,关于叶教主所求之事……”
说到这里深吸一口气,终听方兰陵凝声道:“为免造成无谓杀戮,方某决定答应叶教主所求,请他参加海市盛会。”
此语一出,全场皆惊,虚函道长眉头紧皱,鼻中冷哼道:“方公子果真如此决断?”
方兰陵微颔首道:“形格势禁,不得不为,道长或许并不认同,但站在方某的位置,必须考虑更多同道的安危。”
虚函道长并不迟疑,当即正声道:“好,那么贫道宣布,不再参加此次盛会,告辞。”
看到虚函道长拂袖而去,方兰陵直是暗自苦笑,所幸袁梓卿不须吩咐,径自随后追下,不问可知是去劝解了。
叶行歌得偿所愿,倒也不为己甚,点头一笑道:“不错,方小子很识时务,本座欣赏你。”
方兰陵定了定神,沉下脸色道:“叶教主以非常手段强索请帖,方某万般无奈,只能暂作让步。但既然参加海市盛会,便该遵守云顶蜃楼的规矩,倘若叶教主依旧我行我素,一切后果由你自身承担。”
叶行歌摆摆手道:“本座自有觉悟,方小子不必饶舌。听说角逐海市十绝,必须得到你的允准,那仙舞遗恨与佛心忏灵的邀约,今日你也一并奉上吧。”
方兰陵心中有气,冷哼一声道:“十绝至宝归属有缘之人,叶教主一味强求,难免竹篮打水一场空。”
叶行歌朗笑道:“本座所图之物,必定与我有缘,方小子不敢答应,难道是做不了你娘子的主?”
这话说来颇见戏谑,方兰陵心里咯噔一下,不禁胀红了脸。
叶行歌身怀六识天通,即便方兰陵戴着面具,在他看来仍是洞若观火,只听他意味深长的道:“方小子身为家主,何必事事与娘子商量,如此岂不枉费这七尺男儿之身?”
“何况本座所图相当节制,并非要你将十绝奉上,除仙舞遗恨与佛心忏灵之外,其余本座绝不染指,这样你可放心了么?”
方兰陵主意已定,语声沉凛的道:“叶教主非要勉为其难,方某允你角逐佛心忏灵,但仙舞遗恨昨日已经觅得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