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君航连续两招失手,最后一招势不容情,独门绝技“北斗伏魔印”应掌而发。
狂烈掌风惊起一片烈岚怒涛,罕世雄力足可断山碎石,蕴含无上诛魔盛威,尽数卷向慕云面前。
自打慕云出道以来,还从未面对如此强招,霎时心中陡生明悟,一切杂念抛诸脑后,遍身武觉拔至顶峰,旋凝震烈四绝玄劲合而为一,决绝一指凌虚刺出,正是“穿云破石”。
旋者为圆,圆则无过。
凝者为宁,宁则无扰。
震者为正,正则无邪。
烈者为立,立则无疆。
钻研许久的四绝合一之道,至此终于豁然开朗,慕云胸中浩气沛然,指力更加臻于完满,生生破开北斗玄罡!
谷君航全未料到有此一变,倏觉一道尖锐指风破袭而来,惊怒之余更无保留,强横掌力如泰山压顶,誓将慕云轰为齑粉。
登时只听怦然巨响,轰鸣声震耳欲聋,一掌一指凌空交汇,盖世雄力八方鼓荡。
周遭一片乱流激涌,整座正堂同受震动,头顶灰粉扑簌而下,浑似地牛翻身一般。
强如项胜宇和江海滔都为之色变,其余众人更觉心惊,下意识的抽身疾退。
慕云强撼荒神天威,以旋为守,以凝为止,以震为破,以烈为击,四绝玄劲生生不息,指风势如破甲尖锥,纵使百炼金刚亦难抵挡。
但谷君航身负绝世神功,掌力更加澎湃无匹,瞬间碾过慕云的胸膛。
饶是慕云潜运光明神诀护体,又有乌蚕宝衣化纳雄劲,但“北斗伏魔印”何其霸道,仿佛万斤巨杵当胸一撞,几乎将他的胸腔完全压扁。
慕云顿觉眼前一黑,喉间一片腥甜,好像下一刻便要灵魂离体。
可不屈的意志并未认输,“穿云破石”命中之刻,慕云借势仰身暴退,蹬蹬蹬连退七步,豁尽全力才拿桩站稳。
随即只听喀喇一声,慕云脚下的方砖片片皴裂,而他再也禁忍不得,嘴角溢出一抹鲜血。
谷君航并未继续追击,只见他面凝似铁,霍地收回手掌,咬牙沉哼道:“你们赢了,吾遵守赌约,饶过‘兽王’亲眷。”
耳听谷君航亲口认输,众人大多如释重负,只有项胜宇双目圆睁,喃喃自语道:“大哥真的输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小雷早已趋上前去,一面为慕云料理伤势,一面笑靥如花的道:“怎么不可能?你没听谷大侠方才说的么?他不是输给大慕头,而是输给‘你们’了啊。”
项胜宇大惑不解,紧盯着小雷道:“什么‘你们’?你究竟想说什么?”
小雷清咳一声道:“你以为方姑娘真是平白赴死么?其实她早已调动本命元蛊,将蛊毒种在谷大侠身上,关键时刻逆转乾坤。”
项胜宇闻言大大一滞,慕云则恍然顿悟,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躬身施礼道:“难怪谷大侠后继乏力,原来是方姑娘布下的蛊毒发作,倘若你方才全力施为,在下恐怕早已毙命,此战实在胜之不武。”
谷君航冷哼一声道:“不必在这儿说风凉话,你那一指的确强悍,竟能突破吾之护体玄罡,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吾终究难免惜才之心,痛下杀手大可不必。”
慕云暗呼侥幸,转向小雷道:“谷大侠中的蛊毒能解么?你说方姑娘用了本命元蛊,听起来十分厉害。”
小雷嗯声道:“可以,妹妹定下这条计策,已经提前告诉我解毒之法,谷大侠很快便能痊愈。”
慕云闻言松了口气,谷君航则皱眉道:“苗疆毒蛊之术,当真防不胜防,此次是吾大意了。”
项胜宇心中一动,跌足长叹道:“我们真是糊涂了,倘若大哥将血玉麒麟带在身上,岂会被那苗女暗算?”
江海滔也汗颜无地,径自怀中取出血玉麒麟,看向一木子道:“前辈指点我们寻找此物,想必是算到大哥有此一劫,所以才会未雨绸缪吧?”
一木子抚须微笑道:“江少侠一语中的,老朽正是此意。”
江海滔难掩局促之色,当即单膝跪地,诚惶诚恐的道:“是小弟太过鲁钝,未能洞烛先机,及时将血玉麒麟奉上,在此恭请大哥治罪。”
谷君航摇摇头道:“罢了,想必天意如此,江兄弟不必介怀。”
江海滔兀自满脸愧怍,低头沉默不语。
虞墨卿和羽缥缈则相顾释然,还是虞墨卿咳声道:“谷先生一言九鼎,想必不会食言而肥,请释放‘兽王’亲眷吧。”
谷君航倒也痛快,抬手吩咐道:“项兄弟去办吧,另外将那女子和这苗女好生安葬,稍后我要亲自祭拜。”
在入梦之人看来,同伴殒命便即消散,但谷君航等人原本便是梦中虚影,所知所见自然不同。
项胜宇对江柔婕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当下一正色道:“大哥放心,我一定办得妥帖。”
谷君航微一颔首,小雷不失时机的道:“走吧谷大侠,让我为你解除毒患。”
谷君航并不答话,当先往后进而去,小雷抿嘴一笑,随后紧紧跟上。
江海滔这才站起身来,轻咳一声道:“事情既已解决,各位依旧是我们的朋友,稍后西厢设宴,庆祝此番大胜,请各位务必赏光